第23章
,她闭上眼睛,眼睫毛止不住地发颤。
就像苦苦求索的俄狄浦斯,越逼近真相一步,那罪恶就越浓烈沉重得要将她击倒。
终于,她动用全身的力量,打开那扇紧闭的门,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依旧是熟悉的整洁,桌面上的课本、课外书都分类放好,没有什么异样。
——除了那本,她早就注意到的,杜拉斯的《夏雨》。
她打开那本书,没有细看,从头翻到尾,他在书上圈画了很多痕迹,这大概是一对兄妹的故事,当然,是一对乱伦的兄妹。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明翡也对这些感兴趣。
心跳陡然加速,她抚着沉闷的胸口,无力的手慢慢拉开他的抽屉,里面全是和她有关的东西——
那天海边送他的仙女棒、她练书法留下的废稿、密密麻麻写满“徽”字的纸张,笔画凌厉,用笔极重,透出难以忍耐的压抑情绪。她用颤抖的指尖触摸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字迹,几乎要被扑面而来的疯狂和执念淹没。
还有以前送他的儿童手表,分针秒针已经不动,顽固地静止在一个时间,尽管她和他已经远远离开那个节点,再也回不去了。
她一一翻遍他珍藏的东西,最后的最后,是那条丢失已久的绿丝巾。
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携带水汽的风暴挤撞着窗,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窗里窗外都是雨声滚滚,一阵一阵生生不息覆盖而来,压弯她的脊背,也颠倒了两个世界。
她眼前已看不清任何事物,耳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唯有伏在他的桌面上,手里攥着那条丝巾,绝望无望地,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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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6章番石榴小
小区药房离他们家很近,和水果店挨在一起,所幸都没有关门。
梁遇买好药,又买了几枚番石榴,揣在雨衣里,冒着滂沱大雨返家。
他脱下雨衣,换好鞋,想到梁徽爱干净,把手来回洗了一遍,在家里到处找她。
姐姐去哪儿了?不在客厅,不在她卧室,也不在浴室。
阴雨天的光线幽幽彻照走廊,他看清地板透亮的水渍,慢慢地延伸、延伸,末了断在他的房门口——
他的卧室,房门虚虚掩着。
心口瞬间一窒,他提着药和水果,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她果然在里面。
没开灯的房间昏昧,一片凌乱,纸张和书本七零八落地摆在桌面。他惊世骇俗的秘密洒落一地,而她,被那些秘密逼到墙角,抱膝蜷缩着,饮声抽泣。
梁遇感到一阵晕眩。
他默然立在原地,淋过雨的衣衫沉重而潮湿,像此刻他的心情。
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注视着她膝盖处渗血的擦伤,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把塑料袋里的碘伏和棉签拿出来,低声道:“姐,我给你上药。”
梁徽恍若未闻,一动不动,依旧把脸埋在双膝,单薄的肩背轻耸,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泣音。
就好像,那些无助的声响,全被她体内无止境的痛苦吞噬掉了。
内心情绪满涨,他却比往日更加细致温柔,拿出那盒已经切好的番石榴,伸手轻触她的手臂:“你不想上药的话,那我们先吃番石榴怎么样?”
指尖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她倏地反应过来,下意识推开他:“不要靠近我。”
猝不及防被她一推,手里那盒番石榴顿时跌落下来,地上滚了一遭,沾了些许灰尘,不能再吃了。
他垂眸,怔怔望着摔落一地的番石榴,胭脂色的果肉裸露,在房内逼仄的寂静中自顾自散发着清香。
他尝试开口说话,可是声线控制不住地颤抖:“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