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于是我只好向她具体讲解了娘是怎么一只手吊打成恕君的。
成雅禾似乎都要被说动了,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问我:「要是你赌错了呢?如果圣上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万一他只是想除掉成家呢?」
我两手一摊:「问题不大,那按照圣上斩草除根的惯例,咱俩也活不久的,到时候地底下一家人还能团聚。」
她这次是真的被我气到了,想骂我又找不到什么精准的措辞,气上加气:「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冷心肠,不,你没心没肺,脏心烂肺,狼心狗肺!」
我莞尔,这个笑容是我练了好久,本来打算笑给成恕君看的,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只好笑给他妹妹看:「嗯,我知道,多谢夸奖。」
夜里,成雅禾似乎睡了,我睡不着。因为今天我对她说的是实话,但并不是全部的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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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她,爹娘南行固然危险,可我们在这里也未必安全,大越人睚眦必报,我和成雅禾应该也是他们报复的目标之一。
根本没有什么第一波、第二波鱼饵,大越人下手狠绝,谁都不会放过。
反正现在在外人眼里成家已倒,大越人在边境对爹娘出手的同时,也一定会有内奸潜入城中对我们两个孤女下手。正所谓祸不单行,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是我收留成雅禾很重要的因素,一旦真有不测,她就是我金蝉脱壳的法门。反正诱饵留她一个就够了,多我一个干嘛,打窝吗?
而且我早就提醒过成雅禾:「舍弃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很正常啊,是我我就这么干。所以我干嘛要生自己的气?」
我的预判并没出错,不过多久,果然传出陛下「念成家功业,特典恩赦」的消息,将军府一家三口,自此启程流放南境。
本来事情到此该告一段落,至少在大越人有所行动以前,我跟成雅禾该过一段安生日子。
偏偏天不遂人愿,顾翊升带着他的不安逸找来了。
他脸色极其难看,似乎是病了。我却没那么强的同理心,总觉得他的病弱带着一种故意展示的娇柔造作。
果真,顾翊升自己搭台自己唱,编出了一个十足感人的故事,讲给我们听。
顾翊升眼底灌了十足的深情望着我们,只可惜我和成雅禾关系实在不怎么样,彼此站得很远。他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一双眼睛真是忙不过来。
「婉君、小禾,对不起。我已经尽力求了父皇,甚至在勤政殿外跪了两日,却也只为成家求得了流放的恩典,没能摘除他们罪臣的身份。」话说完还故意咳了两声,真好似大病初愈。
要不是早知顾翊升的为人,早猜到了陛下与爹娘的谋算,就凭他演得这般情真意切,倒真教我拿不准了。
成雅禾肚子里存不住墨水,当即就要拆穿。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她,硬生生往灶房里拖,一边拽一边骂:「成雅禾,你怎么这样没规矩?二皇子抱恙前来,即使我们家落魄了,难道就连茶水也不奉一杯吗?」
顾翊升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大概在他看来,这是我不满成雅禾对他的接近,而做出的吃醋举动。也许他极其享受我们这般「争风吃醋」。
我掩住灶房的门,成雅禾趁机甩开我的手:「他分明借圣上和爹爹的筹谋为自己居功,还以为我们蒙在鼓里,想让我们错把他当成恩人,为什么不让我拆穿他?」
我嘴懒了十几年,什么都懒得解释。可成雅禾这样的人,只要你不跟她解释清楚问题,只会没完没了。
我只好掰开揉碎地跟她讲清楚:「顾翊升为什么敢来行骗?因为埋伏大越这件事本不该我们知情。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是瞒着我们的,现在敌明我暗,你非要挑明了有什么好处?传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