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段惊风离京打仗时经常写信回来,虽然写的是「吾妻姜梨收」,可信里全是他对小姐的挂念。
而我则需要将上面的话都一一转述给小姐,并将小姐的近况都尽数告诉他。
后来太子登基,小姐成了皇后,段惊风也已然是军功赫赫的大将军了。
至于我,我则是京中爱慕段惊风的世家女的眼中钉,在她们眼中,我无才无貌,更无家世,嫁给段惊风后又是多年无出。
可偏生,段惊风就是不休了我,也不纳妾。
曾有几次皇上有意想为段惊风赐婚,都被段惊风以我为由拒绝了。
他说我受不得共侍一夫的委屈,心里也容不下旁人,绝不会另娶。
此话一出,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多少女子羡慕我嫁得良人,可我知道,那句话是段惊风说给皇上身旁的小姐听的。
3
皇帝承渊驾崩半年前,段惊风要出征。
我如寻常一般替他准备打仗所用的衣衫鞋袜,还有可能用得上的伤药。
我本不识药理,奈何段惊风为小姐与承渊受过太多伤,中过太多毒,几次徘徊在鬼门关前。
我曾一步一叩首跪求菩萨保他平安,可最后还是发现不如自己学一身医术来得实在。
后来,段惊风每次负伤回来,都是我替他上药,每次出征,都是我提前替他配好药。
我听闻军中派发的鞋子可能不合脚,容易磨破,还记得他第一次离京打仗时,我为了替他做一双鞋熬红了眼。
再后来,段惊风出征前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由我亲手置办。
「阿梨。」我闻声从思绪抽身,发现段惊风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
他身穿铠甲,已是要启程的时辰,可他并未如往常一般早早离去,留我一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愣神。
「将军不是应该启程前往边境,为何......」抬眸,正撞入段惊风的目光。
我本应很欣喜与他对视,可如今我却匆匆错开。
他扶住我,阻止我行礼的动作。
因着我刻意离他两步远,他需俯身才能拉住我。
「这里只有你我,不必行礼。」他叹了声,「我只是,只是见你没来送我,云竹说你一直待在房中,怕你身子不适,所以才来看看。」
段惊风说得很快,一句接着一句,生怕被我打断。
「我又听云竹说,熬制药膏和缝制衣物今年你都让丫鬟做了,可是手上的伤还未好全?」说着,手被他握住,掌心摊开,露出狰狞的疤痕。
尽管伤口早已愈合,可我依然能感受到段惊风握着我的手微微一滞。
「疼吗?」语气被内疚填满。
可那日他将断开的玉簪摁进我掌心时却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姜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偷藏我送给阿若的玉簪。」
可他不知,他让我进宫送给小姐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她随手赏赐给宫人。
是我不愿看到他难过,每次发现后都会重金向宫人买回。
本来段惊风是不知道的,奈何那日承渊忽急召他入宫,而我心事重重从宫内回府,二人相撞,袖中玉簪掉落,顿时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我忘不了那日段惊风的眼神,怀疑,愤怒,难以置信......情绪在他眸中堆积,最后在我低头捡起玉簪时爆发。
拾起玉簪的手被他握住,五指在他难以抗拒的力道下蜷缩,破碎得锋利的玉簪被他摁进掌心里,鲜血汨汨。
眼泪将双眼模糊时,耳旁的话却再清晰不过。
他认为是我偷偷藏起那支玉簪,试图窃取他对小姐的情意。
那一刻,他亲手用那支碎了的玉簪剜去我心底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