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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磨了没小半个时辰,我就冷汗淋漓了,他这才说明来意:「陆月君谋逆,是罪人,你怎敢还称他为慧王?」

    原来是晏知意,将我下午的话全传给了陆寒川。

    她想借陆寒川的手,要我的命。这样哪怕多年后陆寒川后悔,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

    我想起陆寒川一路踩着兄弟尸骨爬上帝位的那些雷霆手段,没忍住冷哼了一声。

    事已至此,我至少不会寄希望于重新博取他的欢心,从而苟延残喘于世。

    「皇上,」我仰起头看他,依旧只能看到他陷在黑暗中的半张脸,「月君有没有谋逆,您当真不知道吗?」

    「啪嗒」,他狠劲摔飞了手中的毛笔,砸在了我的鼻梁上。

    霎时墨水与血水混杂,鼻腔酸涩不已,疼得我眼泪也涌了出来。

    他蹲下身,掐起我的脸,眼中要冒火了:「他下月处斩,你想不想去送送他啊?」

    指甲掐进掌心,前一刻还在求速死解脱的我,突然就没了气焰。

    良久,我只能虚弱地吐出几个字:「你可真狠啊……」

    陆寒川诛了我全家,我已无家可依。

    仅剩一个陆月君,如今被他半死不活地吊在城墙上。

    可偏偏,是陆月君。

    那个让我满怀愧疚的男子。

    那个本该长命百岁的男子。

    4

    那一问我没有回答陆寒川。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早就拿定了主意。

    他命人押着我,要我亲眼去看陆月君被斩首。

    秋分过了,细雨落下,十分寒凉。

    我被押着站在陆月君的正对面。

    他看见了我——他满脸的血污,只有一只眼睛勉强睁着。

    他是被人拽着领子上行刑台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手脚是否健全。

    对上那只眼的一瞬,我就泪如雨下了。

    我的嘴被塞着,陆寒川不准我对陆月君讲话。

    我哭着看他,看那个如月如玉的男子,喘着快断了的气,半晌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天如此凉,吾妻……该染风寒了……」

    月君。

    月君啊。

    都怪我一意孤行。

    屠刀落下前,他没有挣扎,像在从容赴一场友人的约。

    他总是那样慢条斯理,像我曾在竹园里问他「都是皇子,难道你对皇位没一丝兴趣」时,他也是那般从容。

    他那时一边削竹条,一边悠然回我:「我管着封地上七千零二户人家,已觉得尽了力都不能保证人人安居乐业,又何况这偌大的疆土臣民?」

    「我白白占着帝王家的荣华,说到底,亦是个无能的普通人。非是我对皇位没兴趣,是我担不起这份重责。」

    他说那些话时,坦荡而温和;说罢那些话,一把漂亮精致的竹扇,便在他手中成了型。

    他将竹扇赠我,说:「东南酷暑,我心中装着七千零二户,却也要顾好我自己的这一户。」

    扇轻摇,风轻起,他帮我摇扇,衣袖轻划过我的肩头。

    我嗅到他身上的竹叶清香,霎时就羞红了脸颊。

    陆月君是一絮轻云,是高高朱墙困不住的明月光。

    而这缕月光,在刽子手手起刀落的一瞬,彻底黯淡了。

    我发了疯一样想冲上去,可两个护卫将我死死扣住,一路将我拖回了御书房。

    陆寒川甚至不准我给陆月君收尸。

    明黄的龙袍居高临下,陆寒川掐住我的后脖颈说:「他是逆贼,逆贼就该丢到乱葬岗,何来的埋棺立碑?史书都不会再有你那慧王殿下的一个字了!」

    他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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