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格是个冷血的怪物。”
“即便他死了,我依旧不能原谅他,永远;我也无法原谅我的母亲——她总是插手我的生活,干涉我的一切,从小到大,她没有哪怕一天放过我。我不会再回去任她摆布了!像个牵线木偶那样,被她紧紧抓在手心。请您不要提什么‘王室职责’,我已经对安格利亚付出全部,现在必须给我自己留些喘息的空间了。”
“那您准备搬去哪儿?”罗塞尔问。
“不知道。”
“去金顿宫?”
“我要把那地方卖了。”
罗塞尔擦了擦汗,“殿下——”
阿尔弗雷德拉开抽屉,将其中的东西一股脑倾倒出来,“不出所料的话,玛格丽特陛下会褫夺我的封号,将我从王室除名。以后您不必称呼我为‘殿下’了。我有部分积蓄和地产,不依靠王室俸给也能活下去。至于将来……”下层抽屉里塞满了用过的墨水笔,“我四十几岁了,没多少未来可供展望。死亡难以预测,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蒂尼恩,把王室和军队的职责统统抛诸脑后。阿尔弗雷德在凯斯利的农庄漫无目的地浪荡了两个月:白天坐在山丘下发呆,看农民耕种、放牧,有时去钓鱼;在夜里,就着灯光和壁炉微弱的火光爱,他如饥似渴地了大量廉价——天知道怎么回事,他以前从不看这种东西。他拔了电话线,告诉农庄管理员沃特,即便世界毁灭也不要来打扰他,他要得到彻底的平静。
不过,阿尔弗雷德偶尔会去参加附近农民的一些活动。五朔节的夜晚,他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年轻的农夫和少女手挽手跳舞,高唱当地民歌。不停有人来敬酒,他喝得酩酊大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当他醒来时,两个人正注视他的脸,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由于宿醉,他过了好一阵子才找回丢失的神智,认出面前的正是菲利普和凯瑟琳。
“阿尔菲。”菲利普说,“好久不见。”
凯瑟琳穿着高中制服的深色格子裙,一言不发,神色抑郁。
“你们……”阿尔弗雷德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们来了。”
“我俩来看看你。”
“要是昨天来就好了,昨天这里的人……烧了……”
他垂下头,空虚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和精神。那种悉悉索索下雪般细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你们还好吗?”
“我还好。”菲利普说。
阿尔弗雷德走出卧室,他喜欢这间石头房子,厨房的木头梁架上全是烟熏的痕迹。“他们放你俩进来的?”
“是的,你的管家。他认识我和凯瑟琳。”
“坐,坐。”他的手一直在抖,抖得拿不起茶壶,“我在这里,过得很舒服。”
“看出来了。”菲利普笑了笑,“你重新留起了胡须,我差点没认出你。”
阿尔弗雷德摸了摸下巴,“我倒是巴望胡子能长得再茂盛一点。”
凯瑟琳坐在一张木头圈椅里,“你不回去了吗,阿尔菲?”
“抱歉,亲爱的,”阿尔弗雷德用力捏了下眉心,“我不回去了。”
“妈妈没有说什么。”菲利普说,“她没有剥夺你的封号,你依然是王储。”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
“国家需要你。”
“与我无关——我可不需要国家。”
阿尔弗雷德招呼沃特,让他喊厨子来。厨子是个中年女人,姓埃文斯。埃文斯手脚麻利地做了一大堆煎蛋和烤培根,从面包炉里取出新面包。“您要软的还是硬的?”她问凯瑟琳,凯瑟琳犹豫地说,“我想要那个烤焦的。”
兄妹三人一起享用了迟来的午餐,埃文斯送来很浓的茶和咖啡,糖罐就摆在木桌中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