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长,在内阁的苦劝下,阿尔弗雷德勉强以王储的身份代替母亲出席了几次国家活动。
“你来做王储更合适。”他和菲利普讨论,“即便我继承了王位,以后也是你做王储。不如直接就由你来当国王。”
“不,这完全不一样。”菲利普坚持,“你必须做国王。你年轻得很,我看说不定你可以做四十年国王。”
阿尔弗雷德始终没有原谅玛格丽特。他可以忘却君特,然而他没办法无视来自母亲的精神虐待。玛格丽特病重,阿尔弗雷德必须接管王室事物。“履行您的职责。”罗塞尔告诫过他,“军人有军人的职责,王室成员同样肩负职责。军人的职责是后天的,王室的职责是您与生俱来的。您是王储,您不能一走了之。”
他不得不与“拖车”告别了。临行前,他告诫办公室众人,要好好对待院子里繁殖壮大的野鸽子。斑鸠栖息在树影中,用啼鸣向他表达谢意。收拾抽屉时,阿尔弗雷德看到一条陈旧的表带。他拿起表带看了又看,想了很久,才恍然想起,这是君特的旧物。
君特。君特·维尔茨伯格。君特去世了,他的名声反而好了起来。旧部和底层士兵对军官团愤愤不平,近些年,君特的前参谋——也是同学——的舍宁根成功当选萨克森国会议员,公然要求重新审视维尔茨伯格元帅在战争的作用,肯定其功绩。他甚至提出一项动议,要求给君特树立纪念碑。动议得到了萨克森民众的强烈支持,最后被总统以“歌颂战争”的名义否决了。
阿尔弗雷德摩挲表带。君特,君特。他让助理参谋找来君特的照片,穿着军服一脸严肃的君特不是他记忆中笑意盈盈的模样。他记得曾经亲手拍摄过几张君特的照片,到处翻找,突然遗憾地想起,那时在愤怒和伤心之下,他早就将照片扔掉了。
他摸了摸表带,小心地放进一个盒子里。玛格丽特去世了,阿尔弗雷德在大教堂接受加冕,成为安格利亚的新王。他站在格兰瑟姆宫的阳台向欢呼的民众挥手,内心百感交集。夜里,摘下沉重的王冠,他喝了口茶,“我成了不折不扣的吉祥物了。”
菲利普说,“您是安格利亚最好的吉祥物。”
他犹豫了片刻,“也许不应该……但我觉得,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菲利普掏出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当时趁乱,我把戒指拿走了。母亲……母亲气疯了,她认定君特在报复你。”红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要是你不喜欢——”
“谢谢。”阿尔弗雷德取出戒指,戴上左手无名指,“谢谢你。我一直以为是母亲扔掉了。”
红水晶戒指失而复得,这给了新国王一丝隐秘的抚慰。他承认,他可能依然对君特保有感情。“爱是最神圣,也是最莫名其妙的感情。”阿尔弗雷德安慰失恋的侄子,小阿尔菲在中学遭遇了一场失败的恋情,“我理解你。我也爱过不怎么爱我的人。好在时间冲淡了悲伤,我早就不生气了。”
这年盛夏,阿尔弗雷德去谷地度假。傍晚,他甩开侍从,沿着林荫路散步。太阳在地平线徘徊,层云隐没了山丘缓和的曲线。走着走着,一股花香吸引了阿尔弗雷德,他走过去,虫声唧唧,在一张长椅四周,开满了茂盛的紫红色花朵。
阿尔弗雷德坐下,摘了一朵花。花浓重馥郁的香气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他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气味,是的,他确信。夕阳将半边天空染成明亮的橙红,花香包围了他。阿尔弗雷德忽然觉得很累,他脱下薄外套,卷了卷当枕头,躺在长椅上,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他做了梦,久违的梦。他急促地拨开花丛,寻找某个人或某样东西。
一个人拽住他,“阿尔菲。”
阿尔弗雷德转身,那人消失了。
“你去了哪里?”
“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