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能讲安格利亚语,虽然带了点轻微的口音。阿尔弗雷德让护士拿走那束不受欢迎的蔷薇,“君特元帅,很高兴见到你。”
君特笑了一下,“尊敬的殿下,应该有人告诉过你……我不是元帅了。”
“不,没人告诉过我。”
斯托克亲自送来一杯茶,茶汤的味道稍显寡淡。阿尔弗雷德让副官将茶杯带出房间,等房门牢牢关紧,他才说道,“你可以叫我阿尔菲,安格利亚人都这样称呼我。”
“还有多长时间?”
“假如你还记得的话……”
君特盯着阿尔弗雷德,手指攥成拳头,“还有多久?”
他在询问战争的进程,这是必然的。作为军人,这一定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阿尔弗雷德坦然地说,“很遗憾,但据我的推测,大概就在这个月……战争差不多便可以结束了。”
今早传来战报,马克西米安三世被大军团团围困在罗腾堡的山上。要么,他接受投降的条款,要么,他选择顽抗到底。当然,他也有可能自行了断,做一个体面但不光彩的终结。
“目前为止,你依然是萨克森的元帅。”
“我的陛下撤销了我的全部职务,我什么也不是。”
“您被撤职的消息从未公开过。”
“事实如此,是否空开不重要。”
“不,”阿尔弗雷德说,“根据萨克森的军事传统,元帅永远是元帅。你们有句老话,‘一天做元帅,一辈子是元帅。’”
君特的手指松开了,“现在我仅仅是一名预备役士兵,对我的过度治疗并不能为贵方带来好处。”
副官敲了敲门,这是约定好的信号。阿尔弗雷德起身,按照礼节,他该与君特握手道别。君特的手指蜷缩着,他走上前去,“君特,如果需要我的帮助,但凡我能做到的——”
“殿下,请送我去战俘营。”
阿尔弗雷德早就料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他迅速说出准备良久的答案。
“非常抱歉,在你康复前,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君特疲惫地垂下眼睛,“可以把我的手表还给我么?”
士兵发现君特时,他唯一的个人物品就是左手腕上的手表。眼下,那块手表正在被情报部门拆开仔细检查,防止里面藏有毒药之类的东西。“我会问一问,我想,手表很快就能还给你。”阿尔弗雷德说,靠得近了,他依然没能感觉到君特的信息素。斯托克院长提交过一份报告,君特长期服用了某种药品来隐藏性别,这种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尤其是几处性腺,几乎完全萎缩了。
“请好好照顾自己。”阿尔弗雷德尽可能真诚地说。
这次,换君特迅速作答:“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拿帽子的手僵住了,“……教法规定,你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如您所言,”君特又在活动手指,“萨克森的元帅永远是元帅。不过我认为您也听闻过我们的另一项军事传统:萨克森的元帅永远不会投降——胜利,或者死亡。”
第2章
没出几个钟头,内阁总理大臣拉尔夫·罗塞尔便听说了阿尔弗雷德的“遭遇”,兴冲冲地前来问候:“听说你在君特那碰了一鼻子灰,殿下。”
阿尔弗雷德摸了摸鼻子,“没错——好吧,你去见过他了?”
“当然没有,我可不是自以为是的傻瓜……我又不是军人,跟他没什么好谈的。”罗塞尔自顾自拿过桌上的糖盒,使劲磕打,倒出最后一粒薄荷糖,“虽然,嗯,君特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
“他处于一种极为糟糕的状态。”
“我读过医生的报告了。”
君特在安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