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吃下去,不仅救不了命,还会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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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回城中时,华成县主果然已经穿回裙装,在大街上支了个施药摊子。
排在摊子前的是一群染病被丢弃在街上的奴隶。
这群奴隶的四肢都生了烂疮,面色潮红,个个都是垂死之状,看到县主施药,为首的男奴抢在最前面把破碗伸到了县主面前。
县主亲手给他舀了一勺人参汤,那男奴笑着道谢,嘴咧开时露出一口黑牙。
不堪的记忆猛地蹿上脑门,我转头呕了起来。
那男奴,叫乌成,是前世被县主赐婚给我的——夫君。
上一世,华成抢了我的血人参,导致我母亲发病缺药,痛苦惨死。
我沈府挂上白布时,华成正用我母亲的救命药给这群奴隶施药。
我冲上去质问,县主却指着那群奴隶义正词严地指责我:
「看看这群可怜人,大冬天病得快死了!牺牲你娘一条命,救了这么多苦命人,这是侠义之举!大家说,是不是!」
那群受她施药的奴隶们立即齐声高呼:「县主慈悲!县主侠义!!」
周遭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夸赞:「华成县主真是心怀苍生的大侠女啊!那群世家贵女哪配跟她相提并论!」
县主指着我的鼻子骂:「那人参本就是天材地宝,属于天下苍生,就因为你沈长歌先找到了就属于你吗?你想占为己有吗!你好自私啊!」
我悲愤地反驳:「那人参是我用血浇灌了十年才养出来的!本就是给我娘治病的药!没有我就没有这株血参,你凭什么抢——!」
话未说完,华成县主一掌扇歪了我的脸。
她指着我的鼻子,清高又正义地骂:「你何不食肉糜!」
那一日,我母亲含恨惨死于病痛之中,而华成则被那群奴隶捧为救苦救难的大侠女。
得罪了华成,就得罪了康王府。
之后我父亲在朝中屡次被针对,官职一贬再贬。
半年后,西南边境叛乱,大量难民涌入皇城避难。
那群难民食不果腹,但爹爹却警告我不要同情。
这场战乱中,死的都是无辜百姓,真正能北上的,都是北蛮人假冒的难民。
北蛮人天性嗜杀,人均五石散成瘾,男女老少全是「赏金猎人」,早年为了钱财,曾拐杀不少无辜的西南子民。
这群人身上没有人性,眼里只有钱和享乐,只要满足这两点,让他们杀谁,他们就敢杀谁。
「千万不要同情这种人,会死得很惨。」
爹爹清醒地告诫我,但很快,我们就身不由己。
华成县主眼看着这等「疾苦」,竟要我家开门救济难民。
康王位高权重,县主狐假虎威:「若不开门救济,那就是在跟康王府作对!这朝堂上,敢跟康王府作对的,不敢说家破人亡,断子绝孙是有的。」
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县主拿我来威胁,爹爹被逼无奈,只能开后门让那群难民进府。
我家好吃好喝地供着那群人,最开始还相安无事。
除夕之夜,他们忽然有预谋地在我家烧杀抢掠,更闯进我的闺房,为首的男人仗着夜色面都不捂,张着那口烂牙朝我啃来。
我惊恐挣扎,抓起花瓶砸到他头上,然后夺门而出!
我要找爹爹,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让父亲出事!
可就在我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爹在我眼前——被那群难民一刀贯穿了腹部。
那一晚,我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贞洁。
我一身素衣去敲登闻鼓鸣冤,却只换来华成县主一句:「你家中富贵,本就该救这群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