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客房的门既可以从外面锁上,也可以从里面锁上,卿烛离开时季游月已经熟睡,自然无法从里面锁上门,所以他用钥匙在外面转上了锁扣。
钥匙随身携带,不必担心弄丢,船上的另一些他自己要么在自相残杀,要么被卿烛斩杀,他和与自己样貌相同却年龄不同,穿着不同的自己搏杀,尽管是关乎生死的竞争,他却稳操胜券到有些百无聊赖。
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一次又一次的重来让他都有些倦怠了。
他靠着船外的走廊,等待着下一个“自己”的到来。
半夜三点左右,季游月所在客房的门传来的细微的响动。
门锁轻轻转动,把手旋转,门被轻轻推开,走廊上的灯光照进一束。
紧接着,门又被悄然关上,房间内重归黑暗,一束手电的光亮起。
冷白的光线照亮了黑暗的客房,也照亮了来人的样貌。
一个穿着蓝白色高中校服,脸庞看着有些青涩,但长相和刚离去不久的卿烛相差无几。
他也是卿烛,只不过格外年轻。
客房并不大,正中央的白色大床格外显眼,床的中央鼓起一团,借着手电的光,卿烛发现床上的人正在熟睡,但脸侧向另一边,暂时看不清样貌。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意外,他高考刚结束,返程的路上校车突然和一辆货车相撞,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再睁眼,他就来到了这艘处处透着古怪的游轮。
手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句简短的话:【只有杀光所有竞争者,才能得到唯一的生还机会。】
这句话让他本能的感到危机,卿烛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他还是个学生,也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向其他人举刀,于是他躲藏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探索。
然后他见到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看上去和他别无二致,只不过是穿着不同,年龄看上去也更大了些。
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另一个穿着针织衫的自己慢慢朝这里走来,脚步沉重,右手还拎着一把不断滴血的斧头。
那个“卿烛”脸上也沾了血,看到这具尸体似乎有些意外,但毫不犹豫地一斧头砍下了尸体的头颅,然后轻嗤一声,一脚踢开了那颗和他一模一样的头颅。
头颅骨碌碌地滚了一段距离,最后撞到了柜子。
鲜血喷得到处都是,那个“卿烛”米白色的针织衫上,头上脸上也都被溅上了一道鲜血。
但他好像并不介意,随意抹了一把脸,就继续朝前方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轻声呢喃:“躲到哪里去了呢?”
卿烛躲在柜子里目睹全程,眼前的一幕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但他并没有失态,反而更加冷静,思考着当前的局势。
他看到了很多个“自己”在自相残杀,像是被困在斗兽场中走投无路的野兽,卿烛并不想杀人,他想弄清楚真相,然后逃出去。
离开最底层后,游轮的装饰奢华明丽起来,厚厚的深红色地毯,印着金色纹路的奶油绿墙布,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员工信息。
这个员工是游轮配备在船上的廉价娼妓,用途是缓解压力。
但是那张脸
无数次午夜梦回,那张漂亮的面庞便会从潜意识的岛屿中出现,进入到卿烛的梦中。
他的名字叫做季游月。
卿烛站在床前,借着手电的光亮映照出床上熟睡之人的样貌。
他眉头紧皱,看上去颇为不安,额发散乱,嘴唇紧抿。
这是游轮上的娼妓,也是他梦中的情人。
白天时他还给了卿烛一个提示,让他弄清了当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