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案跟他那个小家就挺好的，虽然居案经常跟他吹嘘，他在哪个地方有什么什么房产，还畅享过跟况鹭去某个冠了他名字的岛上生活片，但况鹭一直觉得，就这个临时买下来的，只有普通人家大小那样的小区楼好。

    他可以在这里肆意留下自己的痕迹，将这里打造成他跟居案的二人世界，置办的物件越来越多，他就越来越舍不得离开。

    自从没有父母后他的生活就能用颠沛流离来形容，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岁了，还是没有一个能让他有归属感的地方，年轻时的冲劲早在监狱里就被磨得干净，只剩下具疲惫的身体。现在他可以在居案那里歇一歇，如果有一天居案也把他踹出去了，况鹭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家了。

    靳司阳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他转过头，像几年前那样，对着在门口不知所措，受宠若惊的况鹭伸出手去。

    “怎么不走。”

    一切好像没变，但况鹭知道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忽视了靳司阳伸过来的手，径直往屋里走着。

    此时的大堂已经空无一人，况鹭拾阶而上，只能看到正中央的黑白照，照片上的靳父笑的温和，与前几天刚见过的狰狞面孔重叠在一起，判若两人。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单腿跪了下去，紧接着又跪了另一条腿，他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靳司阳在他身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况鹭直起身子来，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凶手，但他知道靳父的死肯定有他一份。

    他虽然讨厌靳父，但并不代表他想让对方死，哪怕再厌恶，再心寒，他也希望对方能长命百岁。

    况鹭毫不畏惧地盯着照片看。

    靳叔叔，如果你怨我，就让我遭报应吧。

    他直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泣音，“是你——！！”

    泪流满面的靳母扶着骨灰盒出来，哭的几乎昏厥，她脚步不稳地前行几步，况鹭就站在原地等着，任由她颤抖着抓住胳膊，指甲几乎都嵌到了肉里。

    靳母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恨极了般望着况鹭，那张从来都精致美艳的面容此刻狼狈不堪，像是一夜老了十几岁，“是你，是你气死了他！”

    靳司阳扯了她一下，“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靳母猛地将况鹭往后推，况鹭后退两步，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况鹭！”靳司阳下意识跑过去蹲下去扶况鹭，“你怎么样？”

    幸好只有几阶，况鹭只觉得胳膊被擦了一下，别的没什么大问题，他不动声色地躲开靳司阳的手，自己慢慢站起来。

    见儿子到现在居然还护着他，靳母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司阳！你是不是这辈子非他不可！”

    她摸着怀里的骨灰盒，眼泪夺眶而出，“你现在当着你爸你爸的面，说你要跟杀父凶手一起，你说啊！”

    靳司阳一怔，极慢的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不可置信，“妈，你说什么？”

    靳母红着眼摇头，“你爸出事前两天刚跟他见过面，况鹭……”

    她猩红的眼挪向况鹭，提高了语调质问，“我们靳家哪点对不起你，我丈夫，我儿子为你做了多少，如果没有我们家，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想过吗！如今可倒好，喝靳家的血，吃靳家的肉，最后养出来个白眼狼！”

    况鹭沉默着没有说话。

    靳母将U盘扔在况鹭脸上，将他额头擦破了皮，U盘掉在底下，又在地板砖上反弹了两下才不动了。

    “老靳身体不好，最生不得气，而你却将他约出去，用U盘里的东西威胁他，可怜老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