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伸手扶起盛怀森,见他摔的脸色发白,问道:“怎么摔成这样?”
又见他手腕处缠绕着纱布,此时往外渗着血丝,更加奇怪,“手又怎么受伤了?”她说着,猛然想起那个打碎的花瓶,登时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盛怀森,“你不会……又割腕了吧?”
盛怀森迷迷瞪瞪,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他抬起乌黑水润的眼眸看了盛母一眼,见对方一脸急切,仿佛要爆发的样子,心头生出些惧意,犹豫着伸出手,想做安抚。
“别碰我!”盛母恨恨挥开他的手,盛怀森本就站立不稳,被她一挥便朝后倒去,踉跄两步后撞在门上,睁着迷茫的眼,愣愣地看着她。
盛母并未觉出他可怜,她红着眼瞪着盛怀森,不无气愤地想,此前因为跳楼一事,盛天凌已经急的茶饭不思,如今他居然又割腕?!
盛母忽然感到好一股失望痛心涌上来,她拽着盛怀森,将他推进房间里,反手关了门,指着他质问:“盛怀森,你究竟怎么回事?!你哥哥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折磨他?”
盛怀森被她一吼,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他扶着地板,脑子一阵阵发蒙发麻。他心里难受的很,又想不明白为什么盛母要这么待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张开口,很小声地说:“我……想吃药。”
“吃药?吃什么药?”盛母联想两下,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立时气的眼眶发热,伸手便扇了盛怀森一个耳光,“怎么,又要吃药自杀了?盛怀森,你还真是狼心狗肺啊!你哥哥为了你,这么晚还跑出去谈生意找人脉,就想保住这个家,让你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你倒好,成天想着自杀?”
盛母越说越气,病弱无用的盛怀森落在她眼里,也越发地不顺眼起来,她想到盛家遭遇这些,全是因为聂岑川,而聂岑川又为何要针对盛家,全是因为这个人。
一晚上的恐慌气愤无处发泄,她气昏了头,心里知道这样不对,但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指着盛怀森开口骂道:“你这个招人恨的,若不是你,聂岑川怎么会死死盯住我们盛家,你爸爸又怎么会进监狱!还有你哥哥,一个昨天还住着院的,又怎么会大晚上的跑出去受苦?”
她气愤地吼骂,盛怀森却听不清那些字句,他头脑越来越昏,快要抬不起头。盛母骂着骂着又突然哭了起来,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些抱怨的话。
她声音渐小,盛怀森分辨出些许字眼,大意是悲伤痛苦,前途无望。他茫然抑郁中想着,原来是太难过了才发这么大火,于是很辛苦地又伸出手,摸了摸盛母的衣角,说道:“别……哭了。”
盛母向来对他不够亲善,但好歹养育他到这么大,他自小没受过父母疼爱,也未曾感受过家庭温暖,因此盛母在宠爱盛天凌时,无意间向他泄露出来的那一点点母爱,也足以令他心生感激。
“别哭了,”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声安慰。左脸红了一块,火辣辣的疼,盛怀森伸手摸了摸,脸上是空荡的茫然,带着点孩子气,单纯的可怕。
盛母发泄一通,心里好受许多,见盛怀森不仅未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到底过意不去,决定给他次机会,冷声问道:“以后还吃药吗?”
听她这么说,盛怀森愣了愣,以为她有药,便抬起头仰视着她,连忙点头,“可以……给我吗?”
“你……”盛母见他不知悔改,心头气急,狠狠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还吃药?吃什么药啊你!”
“我……”盛怀森趴在地上,用手捂着快喘不过气的胸口,很艰难地看向盛母,张着泛白的唇,解释道:“抑郁……症。”
“抑郁症?”盛母冷眼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讽刺,“你真是越来越矫情了,没弄两下就拿抑郁症来吓人?你有那么金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