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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下了一场痛灼人心的暴雨。

    而他还是攥紧了傀线,想要往阵心去。

    而当他强行破开所有,撑着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地抓住阵心那个人,却发现那只手在他掌心里化作了一根白梅枝。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即便有百万“恶鬼”啖灵食骨,那个人命都顾不上了,却还是处心积虑地造了一重幻境……

    用来骗他走。

    他破开的路,是出阵的路。

    他想挽留的人,落在远远的背后。

    那个瞬间,那些哀恸的、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声音被收束成风涡,闷在了阵里,他面前是阵口的光……

    他感觉有人抵着他的后脑,将他往前轻轻推了一步,劝哄似的说:“别回头……”

    尘不到说:闻时,别回头……我看着你走。

    这个名字是那个人亲口取的,这一辈子,只认真叫过这么一次。

    从此往后,再无回音。

    ……

    回忆里的绝望感让人痛不欲生,几乎是拿着最尖的刀刃,在骨头上一笔一划生刻下来的,和这一瞬重叠在了一起。

    可当闻时抬起头,却只能看到满世界的自己。

    心魔幻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切。闻时能感觉到那个人越来越虚弱,却怎么都看不见。

    他猛地攥紧身上的傀线,手掌从上面生拉了一道。

    切割的刺痛之下,被他攥着的傀线一寸一寸染成了红色,血滴缀在线上,顺着往下滑……

    滑到某一点时,整个幻境震动了一下。

    ***

    幻境越来越多,层层叠叠。高山之外还连着山,莽原之外还是莽原。四野骤然变得荒芜旷寂起来。

    谢问就孑然一身,站在那片荒芜之间。

    他手指上缠着雪白的棉线,牵牵挂挂地蜿蜒出去,系着另一个人。

    心魔里的那些身影自始至终环绕在四周,或远或近,有些在跟他说话,有些少见地在笑。

    他其实很清醒,知道那些是假的。

    所以他只是听着,从不应声。

    听着那个人没大没小,一句“师父”也没有,总是直呼他的名字,尘不到、尘不到、尘不到……

    还有谢问。

    谢问是他少时的名字,那已经是太久以前了,久到一度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还是有一回下山办事,明明有人烟稀少的山道,他却破例摘了面具走了一回城间官道,不知是有缘还是巧合,碰到了闻时。

    那时候闻时常在各处,已经很少回松云山了。

    师徒这样在俗世里偶遇的情境,实在少之又少。所以他们同行了半月有余,沿途解了大大小小的笼,偶尔在城镇间找些地方落脚。

    那次老毛没跟着,倒是大召小召闹着要下山溜达溜达。那俩丫头对每一处地方都充满了好奇,并不总是跟着他们,只在日暮时分会仿着山下人,升起炊烟灶火来,烹煮些东西等他们进门。

    那天傍晚,山野飞霞,炊烟袅袅。满城皆是人间烟火气。

    他们从一处街巷穿过时,听见有妇人扶着窗棂叫喊了几句,三两个小孩便“哎”地一声,从他们面前追打而过。

    闻时朝后让了一步,看着他们跑远,忽然问他说:“你本名是什么?”

    这话其实有些冒失,寻常徒弟可不会问师父以前叫什么名字,毕竟那是他过往的私心俗事。

    他其实知道闻时为什么常有回避,明明想回松云山,却总是从山下匆匆而过,孤身没入尘世里。

    他常在山上看着,看见很多回。

    那天他本不该多提什么,但可能是人间烟火迷了眼,他回想了许久,告诉闻时说,他本名叫谢问,少年时候住在钱塘,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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