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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兴许爱就是让人矛盾重重。

    庄齐踢掉鞋子躺下去,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闭上眼。

    她想到被丢掉的那张床单,上满沾满了浓重的腥气,有她的,也有因为身寸太多,盛不下了,从螺纹圈里流出来的,属于哥哥的味道。

    是换了两个吧,一盒里面好像就是两个,哥哥拆的时候她看见了。

    这里面有她的责任,都只剩出、没多少进来的气了,虚弱地倚在哥哥肩上,还紧紧含着他不放,浑身都红润透了,像个贪吃点心的小朋友,说还想要一次。

    唐纳言不敢强行出来,只好低沉地哄她,吻她说:“乖孩子,你松一下,让哥哥取下来,好不好?再晚要满出来了。”

    她等了会儿,还不见唐纳言上来,却听见了浴室里的水声。

    又去洗澡了呀,哥哥的洁癖症加重了呢,庄齐在心里说。

    唐纳言洗完澡出来,看见庄齐已经背对着他这边,动也不动了。

    他擦干脖子上的水,漫卷着一阵清香进了被子,关掉床头的灯。

    还没等他转过去,庄齐就循着这股气味凑了过来,迷迷糊糊找他的唇。

    唐纳言衔住她,浅浅地吻了一会儿,“好了,乖乖睡觉。”

    “嗯,我好爱你。”庄齐意犹未尽地亲他一下。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发顶,“知道了,睡吧。”

    庄齐不高兴了,“你怎么就说知道啊?像皇帝批奏折一样。”

    唐纳言失笑,“那我应该说什么?”

    “说你也爱我呀,难道你不爱吗?”

    他弯下脖子,吻了下她的额头,“爱,爱的不得了。”

    庄齐双手攀住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时候呢?”

    唐纳言侧过身,他的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黑暗里琢磨了会儿。

    这还真难住他了。

    可能是龚奶奶死的那一年,妹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哭着对他说,不会有人比我爱你的那天。

    在他这里,怜惜和爱情早已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

    唐纳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苍白而乏味的一生中,都不会再有如此本真的情感。

    别看他脾气温和,慎独谦恭的名头深入人心,但他的骨子里是如此冷漠,唐纳言自己都清楚。

    因此,这是可一而不可再的体会,只有朝夕相伴的妹妹可以,换了谁都不行。

    精妙的时机和充分的条件,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庄齐,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三万六千天,和无数桩细微的琐事。

    可能他的许多个夜晚,就只是静立在窗边,久久地望着一轮孤月,浑噩无趣地过下去。

    半晌,唐纳言才对她说:“从前,现在,都很爱。”

    帘外风雪未歇,庄齐听了,歪在他臂弯里吃吃地笑。

    发热是快天亮时的事了。

    她头昏脑涨,又四肢酸痛,挣扎在半梦半醒间,眉头微蹙。

    唐纳言察觉到她在扭动,按了按她的手臂,很烫。

    不放心,又再试了一下额头,更烫了。

    他忙伸手去搭她的脉搏,也是突突乱跳。

    昏暗中,唐纳言悔不迭地啧了一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起身换衣服,有条不紊地穿戴好了,扭亮一盏床头灯。

    唐纳言拍拍她的脸:“小齐,起来了,我们去医院。”

    “嗯?”庄齐艰难地掀起眼皮,嗓子沙哑,“去哪里?”

    唐纳言说:“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起来好吗?”

    庄齐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就停了,委屈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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