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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见他的手慢慢攥住剑柄,

    连忙牵了牵他的衣袖,低声说:“夫君,

    我来……”

    才让即墨浔脸色缓了缓,松开剑柄,

    侧过眼来望她。

    稚陵向前一步,站在这小童面前,微微俯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朋友,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来一趟不容易,是听说你师父医术精绝,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我们慕名而来。就算令师无暇看诊,若能亲眼看到本尊也好,不留遗憾。……”

    这小童显然被这样温柔漂亮的姐姐弄得不知所措,脸上一红,咬了咬手指,但态度已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呃,这……我师父他有规矩啊,到亥时就休息。”

    小童仰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姐姐一双黑湛湛的漂亮眼睛,眨了眨,十分可惜的模样,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真的不能再通融一下吗?”

    她从怀里摸出两块酥糖,这还是宫宴上她忘了吃的玫瑰酥,献宝一样递到小童面前。

    这小童眼前一亮,连忙拿了酥糖,刚要咬,犹犹豫豫的,说:“哎,好吧,那你们进来吧。”

    小童在一边低头悄悄啃着酥糖,一边小心用余光瞟着自己的师父,师父打着哈欠,叹了口气:“你啊你啊,管不住你这张嘴。”

    小童巴巴儿跑了两步,把另一块酥糖塞到他嘴里,说:“师父,不能怪我,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酥糖!”

    这么两块酥糖就收买了他们,稚陵一时也不知该不该高兴。

    坐在凳子上,这位常大夫一直打着哈欠,还没有啃完酥糖,她与即墨浔两人只好等候,即墨浔自然极不耐烦,但好歹已经进了屋子,只能耐下性子继续等。

    灯火幢幢,她打量了一番,屋子是简陋的屋子,桌椅也是普通的桌椅,但那称药的戥子倒格外精致。

    屋中有淡淡的药味,她很受不得药味,呼吸都只好放轻。

    胸闷,不知是不是满屋药的缘故,叫她有些作呕,生生忍着。

    在外面等时,尚不觉困意,这会儿眼皮子却打架了。她下巴一点一点的,靠到即墨浔肩膀上,才乍醒过来,连忙坐直身子。

    那边须发尽白的清瘦老大夫这才瞧了瞧他们两人,随意拍了拍酥糖的糖渣子,问:“你们是来看什么毛病啊?”

    几名侍卫门神一样关了门守在门前,即墨浔看了看稚陵,别开目光,说:“子嗣。”

    这常大夫打量了他一番,叫即墨浔颇觉不自在。稚陵想,若在宫里,哪有人敢这么看他,莫不是小心翼翼。她轻轻弯了弯眼睛,垂眸笑了笑。

    常大夫说:“伸手。”

    稚陵想,宫里也绝没有人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的。

    即墨浔伸了手,常大夫替他把脉一阵,皱着眉说:“内火炽盛,得吃点去火的。家里干什么的,天天都上火?少年人,放轻松点。”

    即墨浔顿了顿,低声问:“影响子嗣么?”

    这常大夫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即墨浔吃了个瘪,没作声,点了点头。

    常大夫嘀咕着,好好儿一个年轻人,见天儿为难自己干什么。

    他转又看向了稚陵,先也端详她一阵,皱了皱眉:“小娘子把面纱摘了吧?”

    稚陵下意识瞧了眼即墨浔,常大夫就说:“你看他干什么呀,摘了摘了。”

    即墨浔抬手替她摘下面纱,常大夫左右一瞧,却觉察出两人身份有些微妙来。

    他眯了眯眼睛,观察了一会儿,又仔细问了问她近日些许身子状况,再替她诊脉。

    不同于他替即墨浔诊脉,这回却诊了好半晌,眉头愈发紧皱着,摇了摇头,看了眼即墨浔,捋了捋胡须,“你是她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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