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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要她;现在她看上了世子,若也不娶她,她当场自尽,让南越与大夏从此不再有修好的可能。

    钟宴听后,冷笑说,公主血溅三尺也好,南越子民,不过换一个王来供养。南越王和王后闻言便知道了钟宴的意思,他显然并不吃硬的;然而他们二人好话说尽,好处许尽,这位武宁侯世子,也依然没有半点动摇的前兆,他也不吃软的。

    公主心血来潮,不过去得也快,不再缠他,然而还是问他,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钟宴没有理她。

    后来大捷,班师回京,庆功宴宿醉之后,钟宴回到了武宁侯府,在他卧房最秘密处,徐徐展开了一幅画卷。

    画卷上所绘,不是他最擅长的山水田园,而是一个女子。

    蛾眉细长,眉眼乌浓,含着些温柔的笑意。梳着三鬟望仙髻,发髻斜插一支白玉银钗。她穿着一袭淡绿的缎裙,细细银线绣着梨花枝,两臂拢着梨花白纱质的披帛,宽大的袖与腰上碧绿丝绦、白纱披帛,衣袂飘摇,恍若神仙临凡。画上人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若认得她的人便会知道——

    她正是元光帝即墨浔那位早逝的敬元皇后。

    第051章

    第

    51

    章

    元光十八年,

    春。

    马车实在太颠簸,颠得她睡过去又醒过来,险些磕碰到了额头。

    白药忙不迭侧身给她揉了揉,

    仔细抽出一匹狐皮袄子,垫在了车壁上,

    低声着说:“姑娘疼么?”

    姑娘摇摇头,一双乌浓黑眸却微微发愁,

    嘟着嘴,小声撒娇说:“白药,

    到前边儿歇歇好么,都走了快一整日了。”

    白药为难说:“姑娘,

    我问问去。”

    阳春在旁边笑嘻嘻的,

    说:“还问什么问呀,

    大公子一路最疼咱们姑娘了,

    姑娘叫苦,大公子还会不应的?快停快停。”

    阳春先蹦跶下来,

    旋即要扶姑娘下车,姑娘一避,轻盈两三步下了来,

    微微有些得意。

    只见姑娘脸上微红——颠的。

    白药却丝毫不敢放松,亦步亦趋地跟着姑娘身后。

    歇马处是荒山野岭,风景虽好,只是白药唯恐这山野间的风把姑娘给吹走了。阿弥陀佛,

    姑娘什么都好,偏偏身子不好,

    单薄得跟个纸片儿似的。

    白药正要回头给姑娘取来银狐斗篷,迎面见徐徐走来的青年笑道:“是怕妹妹冷么,

    用我的罢。”

    青年面如冠玉,银冠束发,一身石青缂丝的袍子,外披着墨色斗篷,他正抬手取下斗篷,却见那紫衣罗裙裳的姑娘回过头来,笑着说:“表哥,我不要你这件,颜色暗沉沉的。”

    周业看得一愣,正纳闷,姑娘又说:“白药白药,把我的黛紫缎面的披风拿来。……不要烟紫色的。”

    白药见姑娘她笑意盈盈,回头时眉心一点红痣分外姝丽,应着声去了。

    这痣也是相爷和夫人的心病。

    姑娘出生那会儿,白皙面庞粉雕玉琢,偏眉心一粒红痣,来了个道行高深的老道长,说她这眉心痣是前世的因果,解了因果,身子便会好起来。

    这因果是什么,老道长没细细地说明,只说关于姻缘。

    白药后来也只是听说,听说那几日家里闹翻了天,有说送姑娘去寺院修行个十几年的,那自然舍不得;也有说让姑娘早早定个亲事的,相爷不同意;还有说给姑娘多招几房赘婿,用阳气补阴气的,因怕姑娘吃不消而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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