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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负重,滞留宫中。倘使她愿意……有一计可行,只消她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日能出东门,在门外自有接应。

    离宫之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只要她人能出来,此后之事不必顾虑,她爹爹自有办法处理得天衣无缝。

    信中还附有她爹爹的私印,可见此事,爹爹他也是知道的。

    稚陵抬起手腕将信纸引了火烧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注视那盏飘摇的烛火,暗自计量着:若要出禁宫,便须有信物为证……令牌?她压根不知令牌放在哪里,此时若去翻找,未免太可疑了,但倒是另有一些东西,是她寻常便能接触到的。

    她又想起自己还有一样以假乱真的,临摹别人字迹的本事。

    八月秋雨,桂树已逐渐开花,枝头挂满了金灿灿的细碎的桂花,因此新近几日,桂花糕也出现在了桌子上。

    稚陵捏着手绢儿,难得踱到这明光殿来——平日里她晓得即墨浔在这里处理政事,鲜少会到这儿闲逛。身后阳春还端着一盘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阳春低声地说:“姑娘,会不会显得太假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怎么会突然做什么桂花糕?那不是惹人怀疑么?况且对方还是素来多疑的九五之尊。

    ——况且,准确来说,姑娘只摘了一把桂花,撒在厨娘做好的点心上。

    稚陵说:“我想了个好理由。”

    这个理由是,九月秋狩,她也想去。

    于稚陵而言,她觉得自己想到的这么一条理由,简直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

    当即墨浔从小山般的奏疏里抬起眼睛,看到眼前人目光盈盈闪动,期盼地看着他时,他心里一刹那闪过的疑虑,立即被心头不可言说的欣喜所取代了,哪里还顾得上怀疑。

    “你想学骑马射箭?”

    稚陵绞着手帕,点点头,目光却不住地瞥向他摊开的奏疏,听即墨浔说:“好。”

    她又献宝一样,让阳春端过那盘香气浓烈的桂花糕,虽说她的参与度只有糕点表面那一层桂花是她摘的,但即墨浔却很开心,唇角压也压不下去,目光闪了闪,轻声说:“辛苦你了。”

    听到这句话,稚陵以为自己听错了,讶异了一瞬。但她没忘记自己献殷勤的正事是什么——

    趁着即墨浔放下手中朱笔,一块接着一块吃点心时,她装作不经意地四处看了看,不动声色翻了几本奏折,看着朱批字迹,缩在袖中的手指暗自勾勾画画,又见他的印鉴就在触手可及处,不由多看了两眼。

    待回了栖凤阁中,稚陵回想着方才所见,以即墨浔的字迹,写了一份文书,准她出宫探亲。

    做这件事时,稚陵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毛,毕竟这事太过危险,不敢想象若是未能成功,反被发现,届时的后果如何。私造文书,还是皇帝亲笔的文书,那毫无疑问是什么罪名了。

    但她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决定要逃了,本就是孤注一掷。

    第二日,她特意拣了个即墨浔不在明光殿,上朝去了的时间,到明光殿里,假借昨日在明光殿丢了一支钗子,过来找找,顺利地给她伪造的元光帝亲笔文书盖上了印鉴。

    捏着这文书,稚陵心如擂鼓,连手指指尖都微微发抖,只觉得它现在是她的命根子,她的救命稻草,拿着它,等同于拿到了回归自由的钥匙。

    怀着这般忐忑心情,她须臾踏出明光殿,意外撞到即墨浔下了朝回来,登时心惊胆战。

    只是这会儿若要走,却显得心虚,稚陵只好迎面与他撞上。

    即墨浔微微俯身温声问她怎么了,冕旒的珠子挡在他们之间,仿佛隔着这一重珠玉,眼底情绪便要朦胧得多了。

    稚陵说:“耳珰似乎丢在明光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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