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47章
,出去。”即墨浔眉头拧了起来,强势命令下,即墨煌终于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踉跄着起身,缓缓地后退了好几步,最后神情变幻地退出去,并关严了殿门。

    夜凉如水,殿门一关上,似乎风声便被隔在了门外。寝殿里忽然静了下来,连他的沉重呼吸声,也格外清晰。

    他仰着漆黑的眼睛,眼睛里泛着水光,声音很轻很轻,大抵是伤口崩裂,疼得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了。

    “稚陵……你是这样想的?……稚陵。这么多年,我都好后悔,好后悔。”他嗓音低沉,恍若一把随风散了的沙。稚陵只见即墨浔微微垂下眼睫,长睫覆下的阴影似乎颤了一颤,说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积攒的力气,所以不得不停下来,重重喘息着。

    他既想抬头看她,又唯恐看到她冷漠的神色,像一把无形的刀,剜他的心口,比此时此刻还要疼上百倍千倍。

    稚陵见他这般,便当他伤口太疼了,疼得他没有丝毫的力气,以至于连说话也费劲。这伤口,她今春在西园的水滨也看到过一次。鬼知道他是打哪儿受的伤。

    可她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关心他的病情,关心他的伤势的,更不是要听他说什么他后悔了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她要回家,还要带走钟宴。

    “即墨浔,世上若有后悔药,还轮得到你来吃么?我一定第一个吃,我真是后悔,真是后悔。你践踏我的真心时,有想过今天么?”

    她以为自己会毫无波澜,然而事实上,谁也做不到那么平静。

    即墨浔闻言似乎一僵,口型动了动,声音仍然很轻地说:“我没想过今天。”他唇角笑意苦涩,令她想起从前调补气血时,常要喝的那种苦到极点的药。“若是早知有今日……当初我……不会的。不会说那种话,做那些事伤害你。稚陵,——求你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让我……让我补偿你。”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稚陵像是听到什么极不可能的话来,大约是觉得太好笑了,反而笑出了声音,“可我求你的时候。你心软过么?”

    他忽然缄默,只抬起了眼睛,长长地望着她,不知几时,他眼尾红得厉害,这般美貌的一张脸,素来都是不怒自威的样子,现在脆弱得,像是此时天外那一钩明月,月光锋利,却薄得像雪。

    哪怕是她强行压抑着哽咽的声音,依然有几分颤抖:“我们已经两清了,前生是前生,今生你做你的天子,我做我的千金小姐,我绝不会再碍着你什么。你愿意立谁,愿意娶谁,愿意跟谁生孩子,都跟我没关系!出宫的令牌拿来,我要回家。”

    他又静了一静,大抵在思索她的话。

    良久,他微微闭眼,说:“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问完,我放你走。”

    稚陵一听,便说:“什么问题?”

    即墨浔薄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话,声息轻得像雪片,没有触地便融化了似的。

    她没有听清。

    “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息还是那样轻,轻得她听不到他究竟说了什么,不由得皱眉,甚至向他走了两步距离。

    他准备重复第三遍前,稚陵依稀听清他叹息着说:“我没有力气,你过来一些。”

    稚陵再向他走了两步距离,维持着警惕,他倒是唇角弯出了个苦楚的笑来,“我伤得这样重,你还担心什么。”

    稚陵一想,与他一步之遥,打量着即墨浔浑身上下,他单手捂着胸前的伤口,没有血浸没了指缝和手背,脸色也苍白如纸,不像有丝毫多余的力气。

    她还是保持着警惕心,缓缓地再靠近了最后一步。离这么近,他的声音终于清晰可闻:“稚陵,你有没有爱过我?”

    霎时之间,她一个不稳,竟被他突然起身,从背后紧紧环住了腰。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鳏夫十六年简介 >鳏夫十六年目录 >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