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看到血从门中溅出来,溅上了门框。看不清,却可想象,一定是……鲜血淋漓的样子。
她迟缓地开始颤抖,冷汗直流,也迟缓地意识到那是即墨浔的声音。
她本想向里喊他一声“不要恋战”,然而心知他好不容易把她给推出来,自不希望她出声,再引那些人追来,钟宴道:“先走。”
她一顿,回头上了马。这时候,她才发现,满手黏腻被雨冲淡,原来是浓稠的鲜血。
第100章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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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杀了最后一个人时,
世界好像在眼前摇摇欲坠。
即墨浔捂住了肩膀穿身的伤,蹙着眉,微微闭眼,
不可抑制地晃了一晃,随即倒在血泊中。
雨声很急,
没有一丝光亮的浓夜,破败屋中别无其他声息,
只有他自己微弱的呼吸声。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动了一动,脸上沾的血滚落进了嘴里,
腥咸一片。
尽管这样,他费力睁开眼睛,
看向朦胧漆黑的门外。全都是血,
看不清,
模模糊糊的,
他试着在这样模糊的视野里搜寻人影。
没有他期盼的人影。
以他的武艺,若在从前,
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可这次不同。
愈靠近她,他胸口的伤便会开裂流血,
痛到四肢百骸。
他躺了半晌,勉强维持着神志最后一丝清醒,呼吸很轻,几不可闻,
四下里尸体躺满了狭窄屋子,他想,
以前在战场上,不是也无数次像这样过么……
呼吸牵扯到伤口,
这些大大小小的伤,慢慢开始发疼,尖锐的、钝浊的疼,密密地疼。
他依然不甘心地再费力地看向门外,依然没有人来。
躺一会儿应该就能好了罢。
以前不是都这样过来的么。
等再醒过来时,耳边朦朦胧胧响起一句惊喜的声音,接着窸窸窣窣的,……手腕似被谁搭了一搭,那人又说了什么。
全都很模糊。
即墨浔睁开眼睛,望着头顶悬着的金丝帐,试着动了动,四肢百骸便传来剧痛,床沿边有惊惶声:“爹爹,不能动,刚刚上了药。”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昏昏沉沉,那日暗中追着稚陵出了灵水关,后来他杀了那二十几个杀手,好像累得睡着了。他心中一凛,哑声问身侧的儿子:“你娘她……受伤了么?”
费力转过头,却看即墨煌漆黑双眼湿润不已,他情急之下,揪住了即墨煌的衣袖:“怎么了?”
即墨煌目光躲闪了两下,支吾着,说:“娘亲她……没有受伤。”
即墨浔似宽下心来,复又躺回去,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勾,想起什么来,轻声地问:“那她来看过爹爹么?”
即墨煌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蓦地摔个粉碎,他脸色微微泛白,目光躲闪得更厉害了,弯腰去收拾碎片,一边收拾,一边躲开脸,支吾说:“……娘……她看过。”
即墨浔心里想,那也很好,她不是全然无情的罢,像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有没有吓到她……?她……是什么反应?”
他心里隐隐有一丝的期待。
即墨煌嘴唇苍白,却背过身去,这帐中服侍的小太监宫娥纷纷看眼色退下了,再没有别人,他终于无力地缓缓蹲下,抱着膝,嗓音微微哽咽地响起:“爹爹,你要静养,好好养伤。”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只流血,不流泪。”即墨浔温声安抚他,不想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