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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她还并不算喜欢他,只是私心里对带兵援救的他有一些仰慕而已。所以听的时候,没有觉得什么。后来愈陷愈深,不可自拔,他施舍给她薄情里的些许情爱,叫她心里滋生出了本分以外的妄想——所以,愈来愈痛。

    本来可以接受的事情,再也不能接受了。

    这样的痛,即墨浔怎么会懂呢?

    想到这里,稚陵胸口一窒,突突地发疼,她吸了吸鼻子,重温彼时心境,她模糊地想起自己以前做的很多旖旎梦幻的白日梦,关于他的,关于自己的。

    “何况重来一次,不见得你也还会喜欢我。”她顿了顿,有些自嘲般,酒劲儿略让人头晕,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手指一片湿润,她沮丧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的,又有什么好?重来一次,你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我,也轻而易举能抛弃我。你是堂堂的齐王殿下,我只是……我又是谁。”

    他哑然地望她,好看的眉皱成了川字,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已经太久远,过了二十年,很久没人提起了。

    “不会的。”他否定她,喃喃说,“得到你,也从来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我从不曾真正得到你。”

    这句话很轻,没入江风里,她没有听清,只是说道:“……幸好世上没什么重来一次的办法,重蹈覆辙,不是什么好词。对你我都一样。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但有些痛苦,明明可以避免,何必再生生地承受一次?”

    她听到他失笑,自言自语:“你说得对。我终究也只是个凡夫俗子。世上一遭,几十年岁月,哪有什么万寿无疆,哪有什么寿与天齐。又哪有什么办法能重来一次。”

    他没有第二个二十年了。

    他轻声叹息:“为什么在你心里,我只剩下了‘坏’,连给我一个改过重来的机会,也只想到最坏的方向……难道从前种种,就没有一点……没有一点值得回忆珍惜的时候?”

    她弃如敝履的回忆,在他眼里犹若椟中明珠。

    她又不作声了,低头却抿下了两口酒,像是借酒来鼓足开口的勇气,可喉咙动了一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挪开目光,不肯与他四目相对地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却分毫不许她逃离,牢牢锁着她,急促说:“你要说真心话,不要骗我。……只有痛苦么?没有一处值得你记得么?没有一处,是你哪怕过了几十年还舍不得忘记的么?包括喜欢过我这件事?……”

    酒壶空了,他目光锁在她的眼睛里,一边伸手,拎起一壶血红玉的酒壶,放在小案上。小船微微一晃,她在避无可避的目光中,反问他说:“若我说是呢?若我全都说是呢?”

    血红玉的酒壶里盛的不知是什么,在满船虚浮令人昏昏沉醉的酒香里,别有一番甘冽,他抬手斟满琥珀杯,稚陵才看到,他像怔住似的,血红色的液体溢出杯盏,淅沥沥滴下来染到她的披风上,留下一痕淡淡的红色。

    她微微睁大眼睛,问他:“这是什么酒?”

    他如梦初醒,仍旧直直地注视她,唇边笑意泛着几分苦涩,眉头微蹙,缓缓说道:“这酒叫‘忘川之水’。你看,颜色是不是很像曼珠沙华。你见过的。传说它用忘川河水酿造——喝下之后,可以解去一切忧愁烦恼。”

    稚陵皱着眉头低声说:“一切忧愁烦恼?连孟婆汤都无法确保。”

    否则她怎么会又想起来了呢?忘了,其实未必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一定有效。她忘了她喜欢过他这件事,对他便不必心存着过去种种的爱恨,——今时今日,更不必说,到他的船上来,跟他说这些子不知有什么用的话。

    有什么用呢?

    他笑了笑,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将那盏琥珀杯推到她的手边。稚陵垂眸看着它,久违的记忆苏醒过来,她缓缓拾起了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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