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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彩缤纷,声音浩大,光点夹杂在雪花里,纷纷扬扬落下。

    家里多了一个人,稚陵就觉得,多了一双眼睛,时时刻刻仿佛都在望着她,可等她一看,对方却又极快收回视线,若无其事一样,跟她爹爹、哥哥还有娘亲相谈甚欢。

    守岁守到下半夜,他们竟还那么精神,只有稚陵自己觉得昏昏欲睡,因着即墨浔不知从哪里猎了好几只野兔子,他们围在院中烤兔子,末了,身侧的玄袍少年忽然捣了捣她胳膊,笑了笑说:“稚……裴姑娘,兔腿烤好了,给你。”

    烟花声噼里啪啦的,她没听清,但看到他巴巴儿递过来的烤得喷香流油的兔腿,——他怎么知道她最喜欢啃兔子的前腿呢?茫茫然接过来啃了一口,好香。

    她啃完以后,欲言又止地望了望他,少年俊朗容颜映着火光,宛若镀上了金面的神像,没有一处瑕疵。他黑湛湛的眼里满含着温柔笑意,并不曾如她记忆之中,那样冷峻淡漠。

    他像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很快又递来一只烤好的兔腿,说:“还有。”

    稚陵哑然:“我……我是想问……”

    他动作微顿,神情似乎有所微变,但不动声色地说:“什么?”

    她踌躇着问出来:“殿下怎么知道赵国会偷袭呢?”

    他似乎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顿了顿,爹爹在旁边轻咳一声,对她道:“阿陵——”意是这属于军机秘密,她问出来,其实不妥。

    即墨浔却只微微一笑,应道:“没什么,只是前些时日做了个梦,梦见了。”

    梦里的事,能有什么逻辑可言呢?稚陵忖度着,想到一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那样的话,是说明她连梦里都盼望着当年即墨浔能早一点赶到宜陵,那样,爹爹和哥哥就不会死了……。

    她忽然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了。纵然骗得了其他任何人,也骗不过自己。

    除夕彻夜烟花绚烂,天明之际,爹爹娘亲和哥哥似乎都睡过去了。她也有些神思恍惚,撑不下去,几度陷入沉睡里,耳边烟花噼啪地响,不绝于耳,仿佛有谁解下了氅衣,披在她身上,温热的,带着铺天盖地的龙涎香气,紧紧包裹住她。

    还有一句很轻很轻的话,落在耳边:“稚陵。我……走了。”

    她朦朦胧胧地费力睁开眼睛,只看到天色将明未明时分,漫天飞雪里,已经远去了的,少年一道单薄的身影。

    画面飞转,已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有消息传来,——齐王殿下他因谋逆,计划泄露,死在京中,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稚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乌浓的眼睛。哥哥在她身边叹息,有些惋惜道:“阿陵,之前殿下到宜陵来时,我就觉得,他好像有点儿喜欢你。”

    他摸了摸她的头:“人各有命,别太难过了。”

    分明正是三月里春光大好的时节,刚散学的小孩子们三三两两去放风筝,山野间野花芬芳,春草无垠,和煦春风温软拂面,上巳佳节,水滨许多年轻男女,手里捏着兰草,准备互赠。

    她捏着的那支兰草掉在水里,随着江水流去了。

    视野中仿佛燃起了漫天的火光,亮得惊人。天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乌沉沉的,不见月光,不见星子,只有三春水岸疯长的野草,铺天盖地的绿,还有风刮过山野时,桐树初长的叶子哗啦啦的声响。

    稚陵骤然惊醒,有熟悉的声线惊喜地响起:“阿陵,你醒了——”是钟宴。

    她模模糊糊地挣扎起身,不知几时下了船,在江岸上——极目看去,头顶是险峻耸立的绝壁高崖,天上乌云滚滚,没有一颗星星。

    却这样亮……

    平江千里,江面辽阔,江尽头仿佛燃起了滔天的火光,烧得天边火红,江水映着火光,满江的粼粼金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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