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亦与姬宁走得近,便手雕了一枚狐狸玉坠赠给了秦亦,是想姬宁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从这小小一块坠子猜出他父亲的身份。
叶停牧是个不择手段的情种,若有一日姬鸣风当真不要他了,他便打算恬不知耻地将两个女儿作为“筹码”,要他的女儿替他寻回公道。
他要做姬鸣风心中最放不下、最可怜的男人,要姬鸣风爱屋及乌,怜他,疼他,爱他。
哪怕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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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宁和叶停牧的眉眼相似之态,怕也只有秦亦这般超乎寻常的眼神和观察力才能察觉几分。
不然,文武百官怕是早就察觉到大祁的两位公主皆与当朝丞相生了副父女相这件事。
姬宁自猜得自己与叶停牧的关系或许非同一般后,心绪一时实在难以平静。
她回到府中,立马提笔写了封信,遣人送往了秦地姬晏清手里。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凭猜测而贸然肯定。而姬鸣风又从不告诉姬宁她父亲是谁,想来不愿姬宁知晓。
如此一来,姬宁便只好求助于她远在边疆的阿姊。
姬宁送出信后,又将自己的玉坠子翻了出来,与秦亦的那块细细对比了一番。
她看着手中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狐狸坠子,倒在床上欢欣得眉开眼笑。
秦亦第一次见她开心得连仪态也不顾及,他站在床头,侧身靠在床柱上,低头看着她道,“陛下瞒着公主,公主不生气吗?”
姬宁摇了摇头。她被姬鸣风捧在手心长大,自小见姬鸣风夙兴夜寐,处理国事,对姬鸣风除了敬便是爱,哪会轻易生气。
她信任道,“母皇这般做,定有她的理由。”
“什么理由?
姬宁想了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叶大人当真是我父亲,那他做了我父亲,便不能做母皇的臣子。当初母皇登基时,朝堂不稳,边疆未定,叶大人胸有沟壑,腹有乾坤,必然是要为她出谋划策,助她稳固河山,与其屈居后宫之中,朝堂才是属于他的战场。”
姬宁抬眸看他,“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秦亦像是没怎么听进去,他思量片刻,反倒问了句不相关的问题,“公主很喜欢义父?”
姬宁点头,“自然,叶大人之贤能,当属百年难得。”
然而秦亦口中的“喜欢”和姬宁所理解的喜欢似乎并不一致,他眉心越拧越深,掀起眼皮,“公主难道不怕义父吗?”
姬宁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这么问,但秦亦立马就给了她答案。
“公主与属下相识不久时,知道属下由丞相派来保护公主,向来躲着属下走。”
他语气凉比秋寒,“属下原以为公主不喜属下是因为相府‘臭名昭著’,如今听公主的话,却是对相府并无意见。”
他语气沉下去,“看来是属下自己长了副青面獠牙,惹公主生厌。”
秦亦惯会以一张棺材脸阴阳怪气,嘴里责备着他自己不是,可每一个字都在指责姬宁当初拒他千里,待他凉薄。
他说得煞有其事,也不自省自己平日是怎么挂着张人恐狗惧的鳏夫脸。
姬宁压根没想到秦亦会翻出从前的事儿来,她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仰面瞧着他,慌忙道,“我并不觉得你青面獠牙,也并不讨厌你。”
“初见时也不厌吗?”
姬宁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不由得沉默了一瞬,就这短短一瞬,就又让某人脸色冷了三分。
他动起气来格外难哄,姬宁立即解释道,“我当时并非厌你,只是你在马车上当着我的面杀了人,有些害怕。你知道的,我很是怕血。”
秦亦没吭声,姬宁也不晓得他背上炸开的毛抚顺没有。
她缓缓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