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里又疼又冷,陈仕淮不敢再去想,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只求能保住府中上下的性命。
当今圣上少时忍辱负重,登基之后可谓皇权鼎盛,满朝文武、属国邻邦,无不听他一人号令,大权在握毫无掣肘。
或许是天意,却在这位样样登峰造极的皇帝身上留下堪称诅咒的命运。
膝下无子,这一直都是皇帝心中的隐痛。
就如皇帝自己所说,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对孩子的渴望,而陈仕淮作为天子近臣,他看到的更多。
这些年里皇帝虽然娇惯着安宁公主,却因为看透安宁公主不堪大任而越发心灰意冷,对孩子的渴求压在皇帝心里,根本不像旁人说的那样已经接受了现状,反而是随着压抑而一年比一年强烈。
听闻扶姣有了身孕,而姜氏却怂恿母亲一同想要将她们母子铲除,这样的消息让陈仕淮回来途中几次险些坠马。
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可是再怕,如今也不得不承受皇帝的怒火。
陈仕淮跪下,几乎手脚并用,膝行至皇帝面前:“陛下,陛下请饶了臣的母亲吧陛下!”
皇帝看了陈仕淮一眼,在陈仕淮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脚踹了出去,陈仕淮整个人腾空而起,砰的一声撞上原本用来捆着扶姣的木架上,掉下来的时候因为疼痛而蜷缩着,像个被煮熟的虾,狼狈至极。
陈仕淮咽下口中鲜血,爬到皇帝脚边,伸手求他:“陛下……”
皇帝眼中甚至有恨意。
一想到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险些在陈国公府出事,他恨不得踏平整个陈国公府,将所有人都杀了干净。
皇帝伸手拔出身后禁卫的佩剑,双眼通红,却听见身后太医惊惶的声音:“陛下!扶姑娘受伤不轻,臣等需要立刻回宫为她诊治!”
扶姣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迹,皇帝丢开手中的剑去抱她,却在托着她腿弯时摸到了湿润的血。
皇帝颤抖着张开手掌,死死盯着扶姣裙下的流出的血,从未有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姜氏什么陈国公府,嘶吼着问太医:“为什么有血!”
太医急的满脸都是汗,几乎半个太医院都在这儿了,却没人敢回答皇帝的话。
有孕不足两月见红,这孩子能保住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但是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跟皇帝说这样的话呢?
他们只能拖延。
“陛下,臣等已经给扶姑娘含了参片,若是能快些回宫,或许还能保住扶姑娘腹中胎儿啊!”
王晃适时出来:“陛下,御辇已经在府外,只要立刻回去,一定还来得及!”
陈国公府距离皇宫不远,御辇有八匹神驹拉车,是天底下最快最稳的车驾,原本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乘坐的御辇被扶姣占着,比来时还要更快的驶向皇宫。
而姜氏回过神来,踉跄着去到陈仕淮身边,抬手去够陈仕淮的衣袖却被狠狠甩开,手掌不慎按在丢在地上的剑刃上,瞬间鲜血淋漓一片。
“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那贱人怀了孽种,我都是为了国公府啊!”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扇在姜氏脸上,陈仕淮抱起昏厥的陈老夫人,对姜氏的情分消失的一干二净。
“姜氏,我现在想起年少时与你在一处的时光,只觉得恶心。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这么一个毒妇,竟然害得我陈国公府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刘嬷嬷早就晕了过去,姜氏茫然的看着满院狼藉,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彻骨的冷。
*
扶姣在御辇上,有皇帝抱着,她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是她让系统制造出见红的症状的,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