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

    “给我一颗药，秦王妃。”铁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我家殿下，只想要一颗药而已。是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王妃能够成全？”

    云灵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活着，不好吗？”

    铁穆仿佛看穿了云灵的心思，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云灵：“殿下一心求死，他已经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北原，如今痛不欲生。谁也不会想到，大齐人会走这一步，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北原。这对于殿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如月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北原人，他们曾经给大齐带来了多少伤痛与灾难？如今大齐仁慈，不杀百姓，不杀朝臣，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们北原人杀了我们多少大齐人，你难道心里没数？”如月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如今你还有脸来求药？”

    铁穆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但他知道，为了殿下，他必须这么做。

    “铁穆将药丸送给殿下之后，便会以死谢罪。”铁穆的声音低沉而决绝，“娘娘，请您成全。”

    如月还要说话，却被云灵伸手阻拦。

    云灵看着铁穆，眼神复杂。她知道，铁穆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他只是忠于自己的国家和耶律瑜。如今北原不复存在，她心中的痛苦与挣扎，恐怕旁人难以想象。

    “你先起来吧。”云灵的声音柔和了一些，“药丸的确有，我可以给你两颗。你家殿下的尸身也允许你运走。尽快离开，他的尸身不准葬在上京。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铁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咬牙应是，然后摊开自己那双长满茧子的手掌，声音颤抖地说：“请娘娘赐药。”

    云灵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轻轻倒出两粒药丸，放在铁穆的手心。

    铁穆紧紧捏住药丸，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她向云灵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望着铁穆远去的背影，“如月，命人前去盯着些，她要带走耶律瑜，便让她带走，吩咐下去，谁也不能阻拦。”

    如月应是，却又问了一句：“娘娘，此事要告诉殿下吗？”

    第473章

    京中急信

    如月刚转身离去没多远，萧煜便急匆匆地拿着一件柔软的斗篷赶来迎接云灵。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与宠溺，仿佛云灵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他边走边快步走近，将斗篷轻轻披在了云灵的肩上，每一个动作都温柔而细致，随后又仔细地系好了那条洁白的带子，生怕有一丝寒风能侵入云灵的身体。

    云灵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悠然自得，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不过是闲来无事，想出来走走罢了。这都十多天过去了，老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她环顾四周，眼中满是对这北原王宫的好奇与赞赏，“这北原王宫真是宏伟壮观，我细细研究了地形图，发现要真想把这里每一处都好好逛逛，恐怕得走上十天半个月才行呢。”

    萧煜听后，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紧紧握住云灵的手，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踱着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何时回汴京去？毕竟，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云灵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如今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些，都已经是三月了，不如等到盛夏再回去吧？不过，万一情况有变，怕是等不到那么久。汴京的圣上要是得知我们这边大获全胜，怕是要你尽快回京述职。我猜，治理上京的贤臣们，顶多半个月就该到了。”

    萧煜拉着云灵的手，两人继续缓步前行。他仔细聆听着云灵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