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宫，是否禀报少主？”

    “暂不。”乌焰仍望着那乌黑的浓雾，“少主的力量尚在恢复，此时出去，恐会惊扰尊上。”

    “是。”魔侍稍顿，“那第一宫……？”

    乌焰斜压下眸看他，眼底似有轻蔑笑意。

    “赶尽杀绝。”他缓声道，“既敢惹事，就应有伏诛的觉悟。”

    “是！”

    乌焰复又看向殿内。

    不知为何，殿中浓雾竟发了疯般疯狂涌动，如狂风席卷。

    他轻拧起眉，紧接着便看见一人从棺中缓缓坐起，乌发披散，戾气厚重如山。

    起身后，述戈静而未动。

    棺中蓄满了血水，顺着他未着寸缕的臂膀缓缓流下，淌过紧实的线条，最后滴落于棺中。

    他惯于将头发高束，眼下却分外散乱，被殷红到发黑的血浸透，显得他更为阴沉、骇然。

    他僵立着。

    身上冷得厉害，胸口处的剧痛半分未消。

    可偏偏掌心一片温暖。

    ——像是有人拉着他一般。

    朦朦胧胧中，他仿佛看见连漾坐在他身旁。

    与他耳语、置气、吃了糕，又约好在何处见面。

    最后，是她朝他伸手，问他：“要不要我拉着你？”

    述戈垂眸，视线落在那纵横着血口的手上。

    妒恨如荒草疯长，钻进每一条血管，每一道缝隙，顷刻间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一如往日般排斥、厌恶那共感，恨不得现下便杀了他那孪生弟弟。

    却又难受控制地依赖着它、贪恋着它，渴望将那人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这陡起的念头令述戈怔住。

    他缓缓抬头，经血水浸过的唇角渐扯开一点弧度。

    为何不可呢？

    他与那人，不是生着同一张脸么？

    作者有话说：

    ?

    第

    193

    章

    翌日，

    连漾简单收拾了些东西，便去了第五峰。

    她和郁凛约在第五峰后山的玉石台前见，到时，

    她远远就瞧见了那方玉石台。

    玉台足有床榻大小，

    不算矮。

    原本清透的白玉色，眼下竟洇进了些许绯红，如朱砂入清潭。

    亦如红霞绕山，红白相间，

    缥缈明透。

    而郁凛就蜷卧在玉石台上。

    他着了件松散红袍，常拿根细绳拴着的乌发，

    如今也随意披散着，

    更衬得肤白。

    头上一对白绒绒的狐耳，风一吹，

    便轻抖一番。

    见他闭着眼，

    连漾放轻了步子，悄悄离近。

    她将背来的小背篓放至一旁，倚跪在玉石台侧，

    凑近了去看他。

    他确然睡得熟，哪怕她挨得这般近，也不见他眼睫颤动。

    也是离近了，

    连漾才发觉他的脸色白得有些惊人，隐隐透着病气。脸上苍白，眼下却浮着淡淡的青黑。

    没休息好么？

    连漾侧眸，视线移至那对狐耳上。

    他的狐耳已经换过了毛，

    比原先浅些、薄些，

    似更细软。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

    碰了下耳尖。

    刚挨着，

    连漾便像发现什么新奇事物般，起了兴趣。

    暖烘烘的。

    也好软。

    狐毛虽薄了，却比以前更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