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用了。”郁凛躬伏了身,一手贴在她颊边,擦净她脸上的泪,“师兄自是信你。”
说罢,他松开了手,往崖边走去。
连漾起先还不解他为何这样说,直到她看见他站在了那满地残躯前。
察觉到有人靠近,小郁凛倏地抬头。
他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泣血,嘴里还不住喃喃着诀法。
而在看清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后,他又惊又无措,无意识地挡在了胥来身前。
“你是谁!”他的嗓音已破碎得不成形。
郁凛静看着那在发狂边缘的半妖。
许久,他缓声道:“师兄已死。”
话落,他伸手在那少年额上一点——
小郁凛神情一僵,随即昏倒在地。
郁凛将视线移向胥来。
看他半晌,他忽跪在了地上。
他伸出手,而后亲自剖开了眼前的骸骨,又放出妖息,在里面耐心地、仔细地寻找着。
足找了一刻,他终从那被阴雷打得稀碎的灵脉中,寻出一截完好无损的灵脉。
郁凛一蜷手,以妖息包裹着那灵脉,再取出。
那截灵脉一寸不到,极细极小,近乎透明,又有诀法保护,若非剖骸,根本无法发现。
而灵脉之上,环绕着淡黑雾气,显然是被下了禁诀。
不光如此,罗盘延出的黑线,正是缠绕在这一小截灵脉上。
连漾亦看见了那截灵脉。
她往上探了股灵力,随即紧拧起眉。
“应是这禁诀召来了阴雷,诀法里俱是鬼气。”
“是。”郁凛道,“是这截灵脉。”
他从未想过要剖开胥来的尸骸,更是护着不叫旁人碰。
却不想,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反在其中。
连漾掐了个决,破开那护在灵脉外的诀法。
诀法受损,一丝灵息溢出。
她心一沉,抬眸看向郁凛。
“师兄……”她攥紧手道,“是大长老的灵脉,是他的灵脉。”
许多次在戒律堂受罚,都是他亲自执鞭。
因此,她对大长老的灵息再熟悉不过。
可郁凛的神情却万分平静。
或是说,从进入仙骨境后,他便分外冷静、平和,神情间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我知晓了。”
他轻声应道,用狐火将那截灵脉燃烬,又弄净手上的血,这才拉起她的手。
“走罢,该出去了。”
-
连漾隐觉不安。
离开仙骨境后,郁凛就再没提起那截灵脉的事。问他,他也只是说等妖息恢复了,再去解决此事。
而大多数时候,他都与平常无异,甚而会含笑与她说笑打趣。
又过了两天,见他真没什么异常,加之宗门比试在即,连漾便提起了要走的事,郁凛亦没拒绝。
在第五峰的一个多月里,多数是晴天,而她走的那天早上,鲜少下起了雨。
她撑着把伞,站在矮阶底下。
“师兄。”她尽量将语气放得轻快,“等到了蓬定山,我也会留意着大长老的。”
“好。”郁凛抄着袖,在阶上看她。
“你要好好养着身体,这样才有气力将事情调查清楚。”
“好。”
“那我先走啦。”连漾朝他挥手,“师兄无需送的。”
郁凛温和地垂着眉眼,半晌,才开了口:“……好。”
天雨地滑,大路遭泥水淹了,连漾便另挑了条路走。
途径后山时,她又瞧见了那块玉石台。
那玉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