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狐珠太远，不是会消耗灵力至死吗？”

    郁凛不言一词。

    连漾忽想起他方才的话。

    ——若你不愿留在这儿，我亦可伴在你身边，直至你厌烦。

    难不成他就是这样想的？

    就在她愣神的空当，扶鹤开口道：“虽为妖祟，但也应知晓规矩二字。”

    “恐无人教我。”

    郁凛往前一步，身前的桌子顿时碎为齑粉。

    “你仅是我师妹的器灵，不当干涉过多——让开。”

    扶鹤冷视着他。

    便是天暗，他身上的压迫感亦没折损半分。

    “剑主与我定契，何有退让之意。”

    郁凛促狭了眸。

    他不似那雪巅雾，而像是林间来去无影的一阵风，闲适散漫地拂过。

    “你为剑灵？”

    他思索着。

    “既在万剑宗被禁制困住原身，又为剑灵……你为扶鹤剑？”

    扶鹤却无心与他多言。

    “你为剑主师兄，此前才多番忍让，不想竟得寸进尺。”

    他稍顿，冷声道。

    “刃出。”

    连漾收在储物囊中的子刃随之出鞘，剑尖直指郁凛。

    郁凛促狭了眸，眼中毫无惧意。他一垂手，赤红的弓在他手中成形。

    他拉开弓弦，一支赤红箭矢凝成。

    在箭将出之时，他似作无意道：“想来，师妹的本命剑也应快蕴成了。”

    扶鹤垂下眼帘，道：“断箭。”

    话落，那柄子刃高挥而下，打出的磅礴剑影朝郁凛疾冲而去。

    郁凛亦松开弓弦，箭尖正对扶鹤的心口。

    两相碰撞之际，忽有一道赤色剑影从天而降，凌冽剑气将箭矢与子刃剑影生生撞开。

    两人皆怔。

    利落挡下两人的攻击后，连漾收起赤刃剑。

    她越过扶鹤，看向郁凛。

    郁凛迎上她的打量，缓声道：“我与那剑灵不过切磋而已。”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贸然挡下——可师兄？”连漾迟疑一阵，忽有疑色，“你是在算计感情吗？”

    郁凛神情稍凝：“师妹为何会这样想。”

    连漾没回他，只自言自语般问道：“还是说，你视我为仇敌？”

    这下，郁凛眼中笑意尽失。

    “一一，莫要胡说，师兄怎么可能视你为敌？”

    “是么？”连漾盯着他，眼也不眨，“那为何要算计我。”

    “算计？”郁凛声音失稳，“何言……算计？”

    连漾喃喃。

    “我一直奇怪，明明你可以提前告诉我，阵法结成还有一天，却什么也没说。刚刚我才想明白，你想隐住第五峰的存在，如果我离阵，恐也寻不着它。除非……将我的灵力也融进阵内。

    “你知我若打不开阵门，定会不耐到拿灵诀强开，可又不至于拼死毁阵，所以才任我离开。”

    说到这儿，她抬眸看向郁凛：“师兄，对吗？”

    郁凛攥着那弓，面容俱掩在了暗处。

    许久，他道：“是。”

    连漾又道：“你想将那狐珠给我，是以为摸透了我的性子，认定我会顾及你的性命，再不与你离得太远。”

    “……也是。”

    “可师兄，”连漾稍顿，“你将我想得太好。”

    郁凛隐约觉察到局面开始失控。

    心脏绞疼得厉害，他往前一步，下颌被天光映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