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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邓砚尘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怀中的热量尚未温暖他多久,巷子里一行人走出来,七八双手伸向他用力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妈的,这小子居然有热包子吃!咱们哥几个都没吃到呢!”

    两个包子被一行人分了后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反倒是勾起了体内的馋虫。

    一位小混混上前揪住邓砚尘的衣领,质问道:“你哪里弄来的包子,还有没有了?”

    邓砚尘摇了摇头,他穿的单薄也的确不想还有藏货的样子。

    那人松开手将他扔在雪地里,狠狠踹了几脚道:“量你也不敢偷藏!”

    邓砚尘跌倒的瞬间,小混混捕捉到他脖颈上一闪而过的金黄色的东西,小混混弯腰凑近了去看,想要确认邓砚尘脖颈红绳上挂着的是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正伸手准备一把将红绳拽下来看看时,察觉到目光的邓砚尘死死地握住红绳,眼神中透着执拗。

    小混混用力扯了几下红绳,依旧纹丝不动,不禁恼怒道:“都愣着干什么,给他点教训,不然纵得他无法无天不知道有好东西先孝敬咱们了!”

    话音未落,七八双拳脚密集地朝他身上打来,邓砚尘蜷缩在地上,不顾周围的拳脚,双手紧紧握着握着脖颈上的红绳。

    绳子上的挂坠是金料雕刻的树枝,是他爹爹亲手制作送给他阿娘的定情信物,取自她母亲的名字何景枝。更是阿娘留给他最后的东西,谁也不能从他手中抢走。

    周身各处都在剧烈的疼痛着,邓砚尘咬着牙一语未发,将口中的血沫也一同咽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邓砚尘听见巷口一阵暴喝,有人过来驱散了围在他身边的一群小混混。

    那人身量极高,蹲在他面前低声问道:“你是砚尘吧,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母亲的旧友,三年前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你一把短剑。”

    他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疼的,依稀记得自己有一把短剑,至于是谁送得已经记不清了。

    那人朝他伸出手,柔声道:“好孩子,你阿娘托我今后照顾你,你和黎叔叔一起回家好不好?”

    再次有意识时,邓砚尘已经躺在位于京城的将军府中。

    宽敞明亮的房间内,几个打扮极好的丫鬟女使正在清扫着房间。

    喉咙间干涩刺痛,他急切地想要喝一杯水,挣扎着坐起身时惊动了身边的女使。

    其中一个姑娘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邓砚尘张了张口,却见面前人眉头皱得更深。

    再三重复了几遍后,那姑娘方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她掩面偷笑了下过去倒了杯水递给他。

    邓砚尘面上一红,此时此刻他方才意识到,自己蹩脚的乡音在京城,在这座将军府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自那以后,他学习着周围人的交谈声,努力的去记住每个字的发音和语调。他将语速放得很慢,从而保证听起来标准又正常。

    初来没几日,邓砚尘明显的感觉到沈夫人不喜欢他,因为每每见了他,她都会拂袖而走,亦或者是去找黎瑄吵架。

    府中的女使仆人都是沈夫人一手带出的人,看沈夫人的脸色行事,黎瑄不在府中的日子里,整个府内上下没人同他讲话。久而久之,他变得沉默寡言,谨小慎微。

    直到一次偶尔间黎瑄发觉了他在练枪上的天赋,开始每日带他去校场同一众新兵聚在一起练习。

    这些新兵是从各个地方招募过来的,其中不乏有他的同乡,后来没过多久他以方便练功为由,留宿在校场很少再回将军府。

    那年新岁,黎瑄带着他去往靖安侯府送岁敬。

    一路上,邓砚尘捧着礼盒跟在黎瑄身后不敢多言,更不敢肆意地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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