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医生率先离开会客室,许永龄也紧随其后,这时又听她叫了声“舅舅”,似乎问对方拿了点儿东西,接着门带上,只剩下江铎和她两个人。
没过一会儿,她直直走到面前,一道微弱的阴影像秋日浮光般投照在他身上,难以言说的气息,每一寸撩拨着神经,暗潮汹涌。
天色愈发沉了,灰蒙蒙的,将雨未雨,湿冷空气像小蛇游走身体,缠绕,窒息。
许亦欢端详他的脸,打起精神,问:“眼睛怎么回事?”
他攥紧盲杖,随口答:“瞎了。”
“怎么弄的?”
“车祸。”
跟着又没了动静。江铎在这生疏的沉默里焦躁不安,胸膛沉沉起伏,似乎维持这表面的自若已用尽他全部力气。
“啪嗒”一响,许亦欢点了根烟,拉开凳子坐下,房间里只剩绵长的呼吸,还有从她嘴里吐出的袅袅薄雾,无声无息随冷空气飘散。
第41章
昏昏欲睡。
许亦欢眯起双眼看着江铎,
香烟抽掉半根,混着几丝清冷,吸进喉咙,
苦涩的滋味。
江铎用盲杖探了探,找到凳子,
准确落座。
他瞧着比以前结实了些,
少年时颀长清瘦,像深秋溪边的芦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现在却像寒冬山巅的松柏,孤直参天,凌霜独立。
许亦欢一时觉得他熟悉,一时觉得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