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喝酒,却极少有喝醉的时刻。
记忆里最深的一次,是在六年前的一个冬天,临近圣诞节前夕。
蒋瑶在厨房里做菜,文殊兰则帮忙打下手,我和方非池无事可做,就在客厅看电视。忽然他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只看了一眼屏幕,他脸色就变了,一直走到阳台,还把门给关上,才接听起电话。
但隔着一扇玻璃门,都能隐约听见爆发的争吵声,那就不可谓不激烈、不寻常了。
方非池与我不同。他是名副其实的老好人,做好事不为求他人回报,只为求自己心安。像他这种温和脾性,几乎从不与他人争执。
但是那天他极生气。
说到最后,竟然连电话都摔坏了。
等到吃晚餐的时候,他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闷头灌酒。喝到彻底醉了,眼里忽然就怔怔流下两道泪,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只喃喃说:“对不起。”
仿佛什么话都忘记了,只会说这三个字,也只记得这三个字,于是抓着文殊兰的手,翻来覆去地说。
可问他到底对不起什么,他却又遮遮掩掩,像是那些事极难启齿。
我本想刨根问底,但被渝衍渝衍蒋瑶在头上招呼了一记巴掌,呵斥我就会添乱。
我那时忍耐的功夫还不到家,把眼一瞪,就想和她吵架,但见她神色凝重,眉间愁苦,不似往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过心的样子,心里隐约觉得怪异,便也老实下来,安静吃饭。
脸上水痕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风干彻底,镜子里的我依然是面色通红、眼神迷蒙。
看来这酒劲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我叹口气,推门走出卫生间,脚步像踩在云端,没个实底。
出门有个拐角,我刚侧过身子,便觉眼前一黑,额头像是磕碰到了什么,却不太疼,动动鼻子,能闻见一阵冷调的香水味,像冰山上的雪,高天上的月……
哈,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思维有些迟滞,四肢也不太听使唤,头顺势向前倾,堪堪被一堵肉墙抵住,软硬适中,很舒服。
第29章
都怪你(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