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想与我争,争到便不会再珍惜,所以我也不会再让你。”
呼吸似乎停了一瞬。
“你刚才说,争……”
其实并不如何觉得意外,只是嗓眼发堵,令我难以发出声音,“争什么?”
文殊兰好似怔了一怔。
他惯来伶牙俐齿,想必有层出不穷的后话等着反驳狡辩,但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又深深看我一眼。
他这般长相,天生就适合笑,然而嘴角一旦绷直,便无端会显得沉郁寡欢,可此时在这沉郁寡欢里,我竟好像瞧出些或许连他都不自知的仓惶与无措来。
不待我想明白,江秋昙也将目光投来,他难得犹豫了很久,才很慢地向我走来。
衬衫凌乱,嘴角破皮,鲜血染得苍白双唇也仿佛有了气色。
好狼狈。我心想,江秋昙实在很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我和他认识十八年,知道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但矛盾的是,他做事情又总是那副不紧不慢,从容自若的腔调。
像是那时等他放学,别人都恨不得尽早回家,只有他在慢吞吞收拾课本,拖到最后一刻才肯出来;
又像是回家,明明有专车接送,他却偏要步行。走路的时候,明明他腿很长,却习惯将一步拆成两步走,任由我踩进他的影子,看夕阳将我和他的影子,融合到密不可分,又拉得很远,很远。
心念百转,转啊转,却只转到那天我趴在栏杆吹风等他,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他们老师才肯放行。
他出来的时候,班级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人在做值日,昏黄闪烁的壁灯下,我大声叫住他,然后他回过头,向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
他问:“方一粟,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不久……”我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只有一个小时啦!”
其实不止。
不止一个小时,不止一个下午,不止一天,不止一年,是我的整个青春。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那天。
也是昏黄的灯光,江秋昙站定在我面前,微微垂眼,睫毛像敛了一泓灿金色的光。
“都怪我。”
他说着,似乎想伸手来摸我的脸,却迟疑了,只隔着虚空碰了碰,极轻极浅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像是在忏悔。
“我后悔了。”
第30章
不是真心(一更)
经理是个有眼色的男人,见状挥挥手,示意旁边站着的保全离开,眉眼低垂着,态度很是毕恭毕敬:“江副总,既然刚才都是误会,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请您随意。如果另有需要,我就在外面等候,随叫随到。”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与文殊兰错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微微点头,低声唤了句什么。
这样近的距离,文殊兰显然听见,却不似以往处事圆滑,接人待物面面俱到,反而冷凝着神色,目不斜视,连动动嘴皮子都懒得。
被冷眼无视,经理也并不沮丧,依旧满脸堆笑,谄媚讨好几句,才领着服务生快步离开。
眼见他们身影消失在拐角,我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想着江秋昙说的那句“我后悔了”,已分不清此时究竟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一定是在做梦吧?
说来也不怕被笑话,我经常做这种梦
在第一次见面,我小心翼翼询问他弹的那首钢琴曲是什么名,他却不回答,只坐在琴凳,居高临下,用那种有些轻慢的眼神看我的时候。
在文殊兰生日会,他亲手替文殊兰切分蛋糕,百般照拂关切,却装作看不见我,视我为一团有形无实的空气的时候。
在五年前天海告白,他俯身看向醉眼朦胧的我,用那一长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