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低声劝说:“三日后定国府的赏花宴,历年来都有京城适龄男女借此相看的风气。家父与定国公交好,我和婉儿到年龄了也该去走动,可婉儿昨年赏完花回来就病倒了,现今如何都不肯再去。”
“好师妹,”五师兄笑着说,“帮师兄一回?”
妙妙捧着糖水碗喝:“我又不是你妹妹。”
五师兄捏她脸:“师妹怎么不能算义妹了?是崔家来的女眷就行了,情分到了,旁人不会在意那些。”他屈指敲了敲见底的碗,“礼仪也无关紧要,不懂的不掺和便是,顶着崔氏名头没人会来为难你。”
说得轻巧,妙妙还是不愿:“那我要是与人闹矛盾了?”
五师兄拿出手帕给她擦嘴,继续相劝:“小师妹怎会犯错?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找事,师兄替你教训他。”
妙妙:“说得好像师兄是京城第一恶霸。”
五师兄大笑。他还当真考虑了:“那些家里看重的早几年就相好了姻亲人选,来赏花宴的多半不是长子,我都揍得。”
崔家这对儿女到了年龄还未定亲的情况其实很少见,儿子是在剑山习武耽误了,女儿是性情孤僻死活不肯嫁人。
话说到这份上,妙妙对当下王公贵族世家子的相亲会也有点兴趣,最后还是答应了。她说:“五师兄欠我一份人情。”
五师兄说好,师兄可记着了。
定国公半生没做过大事,最明智的选择是当年娶了皇帝的姐姐。
三十五年前先帝驾崩,皇子皇孙死了个遍,最后让一个边关来的藩王捡了皇位。新帝登基时年岁尚小,连京城官话都说不好,一口方言惹人发笑。
当时文武百官都没指望这小孩能坐稳龙椅,都以为是剩下那几个正值壮年的藩王及其背后世家还没斗出结果,有人趁机提溜了个傀儡上来,反正小孩身骨弱,哪天染个风寒就没了也很正常。
幼主的姐姐正逢出宫建府的年纪,这事一度成为京城上层的烫手山芋。首先身份要高不可辱了皇室脸面,其次尚公主就赔掉了往后仕途,虽说也有人愿意享这清福,可又能享多久?
定国公当时是国公次子,他接过这桩麻烦事的时候还得了好些人的怜悯。后来那些怜悯他的人死得都比他早。
皇帝用了五年坐稳皇位,再用了三十年收拢权力,时至今日,早已无人再敢试探天威。
与纵情享乐寻仙问道的先帝不同,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很少造访后宫,这些年下来只得了两个皇子和一个皇女。
五师兄承诺妙妙他能揍遍赏花宴,是因为他知道大皇子在崧川赈灾,二皇子从不参与这种宴会,最大的难事排除了,至于剩下那些,反正他是崔安唯一的儿子,只要不闹出杀身之祸崔大人都不可能放弃他。
五师兄很有底气,妙妙也安心了。
事实证明不能安心得太早。
定国公府赏花宴上,贵女们聊的都是妙妙听不懂的话题,那些七拐八绕的社交辞令她也不想听,揣了盘点心就躲去清净地了。
这盘点心做得花样多,有寻常花糕也有妙妙没吃过的口味,她咬到一块粘牙粘手的点心,只好仔细把手指沾到的粘糕舔了干净。
吃完时抬头一看,隔着竹影和山石缝隙,对面石桌前坐了个男人。
男人先前或许在品酒,此时却只是注视着她,手里酒樽微斜,酒液不慎溢出泼洒了衣裳。
第37章
师娘
妙妙有点尴尬。她想假装无事发生直接溜走,那石桌前的男人却请她过去。像是偷吃零食被家长逮了个正着,她莫名有些紧张。
这男人相貌端正神态平和,衣服用的是妙妙认不出来的稀有料子,骨节宽大,扳指经年累月磨得光滑,看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王公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