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坐在一辆牛车中,与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女子,年纪都不大,模样也都算得清秀,赶车之人便是那人牙子,他将车赶得极快,说要赶在天黑前进入城中。
山路很抖,牛车又快,有个女孩呕了一路,起初还能呕些酸水出来,到了最后,腹中实在太空,只能干呕。
她的模样宋知蕙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很瘦,比那时候的自己还要瘦一圈。
待入了城中,那孩子已经没了气。
如果当时她能再撑一个时辰,也许就能活命。
撑撑吧。
梦里她对她说,也对自己说。
“那就撑住,不要管旁的事,能活着就成……”
宋知蕙鲜少有说梦话的时候,却不知怎地,睡梦中的她竟将这梦话念叨出声了。
“醒了?”
微黯的声音蓦地传入耳中,宋知蕙猛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黑暗,耳旁是马蹄狂奔之声。
宋知蕙到抽冷气,已是惊得说不出话。
“何处寻得户籍?”
又是那令人生寒的声音,就在她面前响起。
昏暗中闪现出一道火光,男人点亮了马车中的薄瓷油灯,挂在了车顶上,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宋知蕙被光亮刺得合上了眼,片刻后缓缓睁开。
这马车极大,车内还有一张软榻,而她此刻正在软榻上躺着,那说话之人背对她而坐,一身玄衣,肩宽体大……是他。
“不说?”男人见她不回答,轻嗤一声,拉开车窗,将那户籍随手扔入风中。
“别……”
“晚了。”
男人说完,顺手拿起路引也丢了出去,随后回头看向宋知蕙。
“若孤没有出现,想来昨夜你已逃之夭夭了。”
第7章
第七章
肤敏畏
依譁
触
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敢自称为孤?
宋知蕙瞬间头皮发麻,满眼尽是惊惧与警惕,没了那面罩做遮掩,男人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果然与她之前猜测一致,有如此身量的男人,定然已过弱冠,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
他浓眉似剑,眼眸深遂,高挺的鼻梁让整张脸都多了几分冷冽。
明明这该是一张俊美之颜,可男人身上那股不怒自威感太过强烈,压得人根本无法去想美丑,只在心中瞬间生出惧怕。
宋知蕙知道,这是久居高位者自带的气场,她几乎已经猜出了男人的身份,却不敢确信。
“你没猜错,孤的确是靖安王。”
晏翊神情平静,只用那眼尾低睨着她,仿佛拥有读心术,根本不必她开口,就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宋知蕙不敢再看,赶忙垂眸从软榻上爬起,谁知她腿脚具软,再加上马车晃动,下榻时一个闪身,直接扑到在地。
她的手在晏翊鞋靴上压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去,却还是让晏翊蹙了下眉头。
“民女……拜见王爷。”
宋知蕙跪缩在晏翊面前,细看能发现她后脊在颤,显然是被吓到了。
晏翊垂眸问道:“可知孤为何要带你走?”
掌握生杀大权的高位者,做事何须理由。
宋知蕙伏在地上,望着眼前鞋靴,心中渐起冷意,面前之人是晏家人,他若真是靖安王晏翊,那便是当今皇上的胞弟。
正是他的亲兄长,下令灭了杨家满门。
可现在的她,若想对他做些什么,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宋知蕙深深吸气,迫自己合上眼,摇头颤道:“民女不知。”
晏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