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想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办法原谅你。”
古昀强忍住内心的酸涩,像罚站受刑一样钉在原地,嗓音沙哑了许多,“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舒青尧安静地出奇,明明笑着,眼眸里却含着破碎,像无声的啜泣。
“我知道你非但没有阻拦我,还在帮助我回忆起一切。你真的让我很为难。从前你那样残忍地对我,我忘不掉,现在你尊重我爱我,我也忘不掉。你为什么不坏个彻底呢?”
“我想原谅你,可我找不到借口,有时想想,倒不如失忆一辈子什么都记不起来,傻活着也挺好。”
古昀嘴唇微颤,欲言又止,又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宁可偿还一辈子,也不愿再骗你了。”
舒青尧扭头望着窗台上枯死的洋桔梗,犹记得自己办公室和卧室同样养过这花,当初古昀假死的时候,他便一直盯着它,早已把它留在了记忆里,连同那段祛不掉的悲痛。
如今的屋子里暖阳正好,可看在他的眼里,却是黑白的过往,像画质破损的老电影。
“你怎么偿还呢?我都想不出你该怎么还。我想不出我深爱的人会给我戴上一身锁链,囚禁在床上逼我日夜承欢,像牵狗一样把我拖到冰天雪地里,让我被满院子的人凌辱。”
“我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爱,能让我为了自证,苦苦哀求你给我注射针剂,甘愿做个低贱的玩物,辗转在会议桌下,赤裸着取悦你的下属们。”
“你把我当做什么呢,”舒青尧的声音像风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你给了我权利和地位,让我光鲜亮丽,可我在这古家,站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不着寸缕啊。”
他的眼睛蒙了一层雾,照不进一丝光亮,“你没过来的这一上午,我一直在想,从前你真的爱我吗。”
他呢喃着,“你爱的是那条狗吧,被你折断脊梁,痛不欲生只好俯首称臣的狗。你不爱我,因为真正的我不够驯服,不够顺从,是个最低劣的家奴。”
古昀的喉结艰难地滑动,站立都有些不稳,沙哑得近乎失声,“我爱你。从前的我不懂,现在的我不配。”
舒青尧眼睛深邃得像海,就这样一瞬不眨盯着他,缓缓迈动步子,在他身前站定,忽然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古昀的脸打歪,舒青尧的手在抖,连眼底几近控制不住的水迹都看得真切,“我打你,是从前的你该打,这弥补不了任何。我多想掐住你的脖子,也把你拖到外面去,让你当着全族的面尊严尽失。”
“可那没有意义。”
他伸手摩挲着古昀的脸,发抖的指尖克制而小心,眼神苦涩极了,颤抖的声音比羽毛还轻,“当初你用我亲口告诉你的弱点来折磨我,哥哥,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刀割火炙,求死不得。”
他忽然笑了,声音哽咽,“我无论如何报复,都没办法让你也尝尝这种感觉。因为我爱你。”
古昀闭上眼,泪水瞬间决堤。
他发不出声音,他觉得浑身都痛的要命,每根神经都像崩断了一样,无声无息却撕心裂肺。
对不起。
对不起。
他摇着头,心疼地抓住他的手,不断贴着脸,却觉得怎么都捂不热这双手,心头逐渐升起无法挽回的绝望。
一时间,巨大的愧疚感和谴责全部都涌了上来,像一场压抑许久的烈火终于熊熊燃烧,昼夜不断拷打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舒青尧还笑着望向他,两行清泪蓦地淌下,声音染着鼻音,“老天偏偏在你学会爱我的时候让我想起来,存心不要我好过。”
他想,他的生命就该在那个悬崖终结。
他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