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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丁盏已经失去了力气,只看了一眼,就捏着纸的两头,轻轻从李延霸和新郎君的名字中间撕开,放在枕头的一旁。

    泗南一带,有种约定俗成的讲法: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就有了灵,是不能随便撕毁的,否则要折损本人的阳寿。

    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李延霸喂他吃完米粥,喝了一碗热热的羊肉汤,又给他敷了药,就把被子盖上,自己也上了床,抱着他,一下下地抚摸,他说:“宝贝,我想你。”

    丁盏很沉默地听着。

    这是他的新婚之夜,如果没有这节外生枝的一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新郎君,而不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寡夫。

    “不要总是穿些黑色的衣服,明天我让人把新出的布送回来,你自己挑,好不好?”

    丁盏抬起手,掀开他的衣领,露出胸膛上的疤痕,它们还没有愈合,像一条条蜈蚣,很狰狞地横陈在黝黑的皮肤上,他终于开口了,虚弱地问李延霸:“……我对你这么差,你怎么还来找我?”

    李延霸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里,用力摇摇头。不是的,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从来没有生过丁盏的气,从来没有怪过他。他怪的是自己没用,不能保护好心肝肝。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谈论这场婚姻,没有谈论三叔公,没有谈论刘家,没有谈论任何破坏这份静谧的杂音,暂时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就这样相拥着入睡了。

    剃头匠小五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流言中心的丁郎君,哪怕是这么没有神采,还是像雨打了的栀子花,洁白的花瓣上凝结着水珠,有种伶仃的憔悴,但确实漂亮。

    丁盏问:“你在看什么?”

    他抓紧了衣摆:“你在心里笑话我吗?”

    他太敏感了,小五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笑道:“丁郎君,小的在看你适合什么新发型。”

    丁盏还是不能放下他的心防,很不习惯地说:“你干嘛叫自己‘小的’,我又不是‘老的’。”

    哈哈,这个丁郎君还是蛮有意思,怪不得李少爷会喜欢。

    小五子本来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角色,就拿出剪子,一边给他修掉多余的长发,一边讲讲玩笑话,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顾客。

    不过,与普通的客人不同的是,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他都会把嘴巴子闭得紧紧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一星半点。什么人可以当作笑料,什么人不可以,小五子的心里有一杆秤,像明镜一样清楚。

    他正剪着头,就有人推着长长的衣架进来,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布料,请丁郎君挑选。小五子再一看,来人可不正是明德布庄的年老板,居然亲自来了,可见排场之大。

    可丁郎君似乎并不感兴趣,就让年老板随便选了几种。

    最后,年老板慧眼独具,为他挑了几米淡青色、明蓝色的布料,颜色不是很跳脱,可以接受。少爷说了,多余的,还可以去做几双护膝、暖鞋。

    小五子在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李延霸对这个小寡夫用心到了这个地步,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这里,在元贞村,明面上有孝,有忠,有义,讲感恩,暗地里有引诱,有威逼,有生理欲望的驱使,却独独没有这样的感情。

    他操着剪刀忙碌了半天,给丁盏剪了一个新式的男短发,扶着脑袋的两侧,笑道:“精神多了,没想到丁郎君短头发也这么标致。”

    “你的手艺确实很好。”

    “哈哈,小丁郎君这个头型脸型,剪什么都出样,怎么剪都不会错。”

    丁盏看着剪下来的长头发,低声说:“让李延霸多给你一点赏钱吧。”

    “哎、哎,谢谢丁郎君!”小五子连忙作了作揖。

    李延霸呢,则在外面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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