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容凌表情很淡,不想提这个:“本来也只是暂时摁下去,苗头不对跑出来也很正常,这帮老家伙,向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倒是我爸,怎么有闲情管我这档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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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在外面搅风搅雨的,到了他爸这儿,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儿。
可他爸召他的次数最近越多,让他不免警醒。
蒲若山声音压得很低:“杨家那位这两天来找过你爸,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他也不嫌埋汰?一把年纪了整这些。”容凌冷笑,脚下步子如风不减。
蒲若山笑,可到底也有几分无奈:“你爸也不好一直不见他,可跟狗皮膏药似的,实在烦人。你这次又搞这一出,虽说算功过相抵可到底带来了损失,中河那边可能要对你作出一些处理。”
“随便吧。”跨过院中的一处水潭,绕过亭阁,地方终于到了。
容凌停下,远远看着他爸弓着身在池边喂鱼。
蒲若山拍一下他肩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给父子俩留下独处的机会。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容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太阳坠到地平线下,容应棠竟也没留他吃饭。
山上气温降得快,蒲若山给他套上自己的军大衣,又让人在前面照明,两人一路踩着石阶下去的。问了他两句,他也不答,神色淡淡的瞧不出虚实,只问到某件私事的时候见他笑了一下,抬眸时望向天边,眼底被橘色的路灯映照得很是温暖。
蒲若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五……”
“蒲叔,我要结婚了。”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蒲若山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还要说点儿什么,却见他已经往前走出好几步,暗叹一声快步跟上。
那天香山的雨不是很大,这一段山路,容凌却走了很久。
分明四周很安静,他却没办法静下心来。
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感慨良多。
其实之前也聊过几次,但大多点到即止,是从小出于对他爸的敬畏,是高山仰止,是望而却步,如今是心之所向,是再难遏制。
容应棠问他“非娶不可吗”时,他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敢那样质问他爸:“我从小就不了解您,您了解我吗?知道我内心的渴求吗?”
“如果当初顾家失势,您会不会选择房家?”
容应棠的神色倒也算不上多么严厉,只是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这是你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印象里,这个儿子在他面前一直沉默寡言,性格乖戾又孤僻,远不似老大老二那样能交心、能促膝长谈。
不过也与他的经历有关,年轻时他的行事作风与后来大有不同,老大是他从小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出来的,性格沉稳,老二滑不留手但瞧着也是个好相处的,只有这个儿子,仿佛集齐了他和顾允章所有的缺点。
容凌又说:“那段日子,我真是生不如死,但我还要活着,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我妈妈我舅舅活在水深火热我的父亲却作壁上观,我每天生不如死还要努力经营还要笑脸相迎。”
“其实当初分手就没想过她会回来,您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我很卑劣,我不应该出尔反尔,但我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我做不到……”
这一番话声泪俱下,直教人瞠目结舌。
“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哭成这个样子。”容应棠目光审度,意味深长,“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老刘前两天来找过我,说你给他打过报告报备了。”
容凌神色平静下来,意料之中的事情,怪不得那报备一直批不下来,老刘还跟他说要走程序,一直敷衍着,其实是压着没给他。
他爸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