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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太阳照在红色的结婚证上,反射出明晃晃的光。

    岁月流转,一转眼竟然过去那么久了。

    钟黎抿了下唇,指尖点在照片上的某人脸上,戳了戳。

    脑海里想起的是不久前去大院那边替他收拾东西,无意间翻到一个铁皮盒子里的一沓照片。

    照片都老旧泛黄了,但无一例外,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他小时候长得俊俏,大眼睛、白皮肤,睫毛长长得像小姑娘一样。

    徐靳还跟她偷偷透露,说小时候院里有男孩子把他当女孩子,天天嚷着要过家家跟他结婚的,结果被他狠狠揍一顿,揍到鼻青脸肿被家长找上门。

    钟黎毫不怀疑他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时候。

    他这个人很守规矩,很懂得利用各种规则,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做了才是真的捅娄子,打人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小事,影响不了什么。

    真正会影响到他的大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在他有生之年,筹谋和她结婚这件事,算是最疯狂的一件事。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又翻到一张他和他爸的合照,钟黎忽然问起。

    照片上的他爸还很年轻,修长而清瘦,浓眉大眼,看上去是很周正、很精神却不会让人觉得太锋利的一个人。

    容凌当时很是沉吟了会儿。

    这让钟黎蹙着眉,觉得很难理解:“需要想吗?”

    他笑一笑,语气清淡平和却透着一种微妙的讥诮:“他的一生扮演着很多角色,不同的场合是不同的人,我很难用三言两语精准地形容他。”

    “就像我知道他并非不爱我,但这种爱在面临抉择时是否会被舍弃,可就不好说了。”

    有一些事情他不会去问,问了让彼此都难堪,可能也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容应棠也并非不是慈父,幼年时也曾耐心教导过他功课,替他扎过风筝……可这种记忆在经年累月的分离中逐渐变得模糊,遥远到他有时候的记忆都不那么清晰了。

    每次见面,父子俩生疏到亲近的话都觉得难以启齿,觉得与场合不符。

    每到这种时候,那些体己话便又落入腹中。

    这些心事他当然不会跟她说,面上只轻描淡写地对她笑了笑:“你不把他当公公,就当一个逢年过节只需要问候一下的老领导就行了。”

    “我不太放心你跟他待得太久,你不如多跟我妈待会儿。”

    钟黎彼时与他父母不熟,不是很理解这句话里的含义。

    后来处久了就知道,顾允章这种性格远比容应棠好应付得多。

    晚上去聂家吃饭,还未靠近已经看到胡同里停了几辆车,牌照有些眼生。

    第一眼只以为是来了客人,可再看又觉得气氛过于肃穆,几个站门口的便衣显然不是寻常保镖。

    容凌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一人,敛了表情走过去:“张伯伯,您怎么在这儿?”

    其实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知道原委,张岱向来跟着他爸寸步不离。

    院子里有谁,一目了然。

    他没想到容应棠竟然会造访聂家。

    钟黎显然比他更加紧张。

    “别怕。”容凌捏一下她的手,牵着她进了院门。

    前庭无人,只有两个园丁在修剪花木,看到他们点头问好。

    容凌笑着对他们颔首点头,牵着钟黎继续往里。

    客厅里茶香袅袅,沙发上却无人,只有两杯凉透的雨前龙井搁置在茶几上。

    “聂先生和首长在宴会厅。”一人过来禀告。

    容凌握住钟黎的手穿过长廊,径直朝东边的八角宴会厅走去。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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