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被对方塑造了,但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漫长的时光和苦痛改变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当年唱诗班那个十四岁的金发男孩,神父也早就不如记忆之中那样令人恐惧。
他握着刀子,鲜血浸透了他的皮肤,刀柄在手指之间打滑。斯特莱德惊恐地注视着他,如果斯特莱德此刻还能开口,他一定也会忏悔、会祈求、会给出一些听上去足够好的承诺,可是他再也不能了。赫斯塔尔仍感觉有些东西哽在他的咽喉里,某些滚烫的液体在他的血管中流动,但是这种东西不再让他感觉到那么痛苦了。他向前走去——
赫斯塔尔忽然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慢慢地垂下头——此刻他就站在那个木质的平台的边缘,也是设计上将倾的木船的尾端,而阿尔巴利诺就站在下方的地面上,只比他略矮一些。
现在,阿尔巴利诺慢慢地、慢慢地单膝跪下,用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赫斯塔尔的脚踝。
赫斯塔尔在薄薄的西裤布料下面感受到了对方指尖的热度,他刚刚想要说什么,阿尔巴利诺就低下头去,轻而缓地亲吻了他的鞋面,手指亲昵地卡在他脚踝骨头下面的那个凹陷处。
赫斯塔尔终于开口了,他低低地说:“阿尔巴利诺——”
然后礼拜日园丁抬起头来看他,忽然笑了。赫斯塔尔看见了那双绿色的眼睛,瞳孔扩大,虹膜被漆黑的瞳孔挤压至细而薄的一环,里面写满情欲和比那更加深刻的东西。阿尔巴利诺的嘴角翘起,嘴唇嫣红,下唇上擦着一道刚刚附身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还未干涸的血迹。
“当基督的门徒们看见祂在海面上行走的神迹时,他们会觉得祂理应被他们顶礼膜拜。”阿尔巴利诺仰着头,慢慢地说道。
“——此刻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2107╰╯21)小颜整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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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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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塔尔垂头看着阿尔巴利诺,他能在对方眼里读出某种情绪,一种不曾言说出口的暗示——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对琢磨阿尔巴利诺的心思也有些经验了——他读出了某种可以称之为诚实的喜悦的情绪,一种无言的应允。
这是一段短暂的沉默,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有斯特莱德还在微微挣扎着:实际上给他整个下半身都使不上力气,如果如同烂泥一般瘫软的男人笨拙地晃动着自己的上半身。赫斯塔尔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在那双无助而愚蠢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清清楚楚的惊恐情绪。
这至少可以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多年以后的现在,一切改由赫斯塔尔来支配了。
于是赫斯塔尔微微弯腰,用力一把抓住了阿尔巴利诺衬衫的领口。
他的手上全是已经干涸和尚未干涸的血迹,指缝之间黏黏糊糊,泛着一种令人不喜的腥味,这一下他手指上那些逐渐变黑的血迹全蹭在阿尔巴利诺的白衬衫上,像是个鲜明的箭头,为每个可能看见此人的旁观者标识出了他咽喉所在的位置。
阿尔巴利诺被他拽着站起来,赫斯塔尔的手劲足够大,大到阿尔巴利诺不得不抓住赫斯塔尔的手腕才避免逐渐收紧的领带让他窒息。
他的手指就拢在赫斯塔尔手腕的皮肤上,隔着衬衫的布料和袖扣坚硬的金属材质,却依然能透出点微妙的热度来。下一秒,阿尔巴利诺的一根手指就轻柔地探进赫斯塔尔的衬衫袖口里面去了,带着点茧子的指尖轻柔地蹭了蹭赫斯塔尔腕骨处的皮肤。
赫斯塔尔似乎吞咽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干巴巴地说道:“认识你之后,我做了许多之前绝对不会在案发现场做的事情。”
“比如说呢?”阿尔巴利诺笑着眨了眨眼睛,语气稀松平常得好像在讨论饭后甜点之类不值一提却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