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咬……什么?
我烧得越来越昏沉,浑身一直在冒汗,眼皮也沉得睁不开,视野被浓稠的黑暗所覆盖。在这样极度不适的情况下,我无法进行太过复杂的思考,听到这话就乖乖照做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没轻没重地……
咬一名外科医生最金贵的手指。
隐约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不太好闻。
于是我出尔反尔,皱起眉头用舌头推拒他刻意卡在我上下两列牙齿之间的那几根手指,非常不乐意地嘟哝:“出……呜、出去……”
他却漠然道:“安分点。”
安分……
安分什么安分……
我被气哭,抱住他的胳膊没力气地抓挠。
挠了好一会儿,深深插在我嘴里的手指才抽了出去,顺便带走那根体温计。
短暂的沉寂后,我听到了啧的一声。
不知为何,他的怒意似乎比之前还要深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发烧怎么不说?又为什么睡在图书馆,宿舍不是有床?”
那人低沉的嗓音落得很近,但我累得睁不开眼,看不见他此刻什么表情。
“我才不要跟林樊……一间屋子……他烦人……而且发烧……还需要说吗?”我头疼欲裂,抬起手掌按住太阳穴,“我烫得都……都要化掉了……”
“药物也会导致类似的效果,只是,不会到三十九度。”懊悔僵硬的辩解。
然后……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我被他搂着腰抱起,脑袋蹭在他胸前,随着走路的节奏晃来晃去:“你就是……不相信我……”
对方保持沉默,没否认。
我确实是烧迷糊了,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本想放在心里默默消化掉的难过……就跟被打开了闸门那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林医生抱着我走了多久,我就抽抽噎噎地控诉了多久他今晚的恶劣行径,门锁和三十多通电话的事也被我特别委屈地再度拎了出来,才不管他什么想法。
“知道了。”他拉开车门把我安置在后座,随后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将我濡湿的碎发拨到耳后,“抱歉,今晚是我不理智,我稍后会去调查监控和通话记录,现在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所以,还是要查。
“为什么不能直接相信我呢……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也不会骗你……”我抽了抽哭得通红的鼻子,忽然有点难以言喻的泄气和沮丧,先前被压下去的那个念头挣脱束缚,飘飘忽忽地从嘴里冒出来,“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
“也不要你了……”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大不了自己在街头巷口找个纸箱……继续当我的小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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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咔嗒。
他按在车座上的左手猛地握成了拳,指节死死攥紧,发出刺耳的骨膜摩擦音:“你想……不要谁?”
街边路灯昏黄,明月云中行。
清冽星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那双骤然眯起的乌黑眼眸中,似流光滑过,将那一抹浮现出的冷意映照得愈发分明。
担心遭受可怕惩罚的我不禁瑟缩了下,就跟毫无自保能力却又被逼入绝境的小兽那样呜咽着往后躲,慌慌张张地想跟过于危险的猎人拉开点距离:“没……”
“今晚的事我会查清楚。别胡思乱想,我不可能不要你。”见我闪躲,那人沉下脸色,更用力地按住我,随即身体压下来,鼻尖挨着鼻尖,盯着我一字一字地、极慢地低声道,“所以你……也不准不要我,知道吗?”
骗人,那么凶明明就是不要我了,讲前半句只是为了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