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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之前,还心存妄想……这些年有时鹤春暗中护着,他竟也就心安理得,从没想过去真正看看人心险恶。

    “他是蜀人,在此处或有藏银,或有秘库。”

    秦照尘将掌心攥出血,混着冷汗,沉声讲出早编好的借口:“我要再同他周旋几日,将他家底摸干净。”

    “如今朝中亏空,南面吃紧,这一路匪祸不断。”秦照尘说,“我惮他身世可疑、出身不正,要套他话——”

    这话还未说完,秦照尘迎上时鹤春的眼睛,一瞬背后骤寒,只觉坠进无边冰窖。

    时鹤春醒了,撑着胳膊,从他怀里挪出来。

    “秦大人……”时鹤春看着他,“好谋划。”

    秦照尘垂在袖子里的手悸颤,掌心不知是汗是血,黏腻冰冷一片。

    时鹤春从未这样看着他。

    那双眼睛清明冰冷,不带丝毫温度,让他想起时鹤春曾说的……若是不喝酒,会怎样对他。

    才是这一眼,秦照尘就已后悔了。

    他受不了老死不相往来,也受不了不死不休,时鹤春若是真这么对他,他撑不到今日。

    “我的确藏了银子,不少。”时鹤春说,“本地匪患,劫皇纲掠国库,也与我有关。”

    时鹤春轻轻笑了一声,淡声问:“可我何必给你……何必告诉你?”

    时鹤春问:“你是我的什么人?”

    这话如同泛着寒气的钢钉,钉进大理寺卿四肢百骸。

    时鹤春微笑,抛了怀中酒壶,身体毫无预兆后坠,袍袖翻飞在黒寂夜色里。

    下方身影骤然汇聚,明争暗夺,却都抢了个空——时鹤春并没坠下来,落进他们手中。

    在反应过来前,秦照尘就已扑过去,将他死死抱住。

    秦照尘胸口剧烈起伏,周身冰冷,只觉头痛欲裂:“时鹤春,时鹤春……”

    “活着呢。”这奸佞贴着他耳朵,悄声说,“愣着干什么?快打我。”

    秦照尘怔住。

    他一半的魂魄像是已死在刚在那些话里,一半的魂魄缓缓活过来,迟而又迟地意识到,这是在做戏。

    他在设法骗这些人。

    时鹤春恰好醒了,就帮他一块儿骗。

    得意洋洋的小仙鹤仰着颈子,落在他怀里,眼睛漆黑明亮,没不要他,没要飞走。

    小仙鹤还在往下瞄,边瞄边扒拉他:“快,要露馅了。”

    秦照尘回过神,将时鹤春按在房顶上,他根本不会使力道,落下来的手全无力气,幸而房顶之上也看不清。

    时鹤春跟着又呛出血来,他如今气血失衡、心脉衰微,只要不强行压制,随时有血可吐:“我宁死……也不叫你知道……”

    “由不得你。”秦照尘匆匆沉声打断,他不敢看时鹤春吐的血,只将人囫囵扯起来。

    大理寺卿仓促站了,一手揽着时鹤春,沉声对下方人影说:“你们退去,我自审他。”

    淋漓鲜血从时鹤春嘴里涌出来,滴滴坠进尘埃。

    下方那些人生出犹豫。

    他们本来其实不信——大理寺卿编谎话的本领拙劣,使劲浑身解数,能唬过去三分之一就算超常发挥,没人信他给出的理由。

    什么“藏银秘库”,什么“匪祸可疑”,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大理寺卿东拉西扯,根本就是不想杀奸佞祸首。

    十七道金牌已是极限,秦照尘视若无睹,摆明了要包庇时鹤春。

    这些人本该在今晚将秦照尘也一并杀了。

    可偏偏时鹤春这一掺和,居然真叫事情变得虚虚实实,难以捉摸……莫非真有大笔银子、真有曲折秘辛?

    还真难说得准——的确有太多人都想知道,时鹤春的银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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