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己不会因为渐增的不适而悄无声息地离开战略室,甚至拒绝进行战术汇报。
这是他的基因缺陷的一种表现,当暗鸦战士陷于某种深刻的情绪中时,会变得愈发缄默,如死般的寂静,任由本性将他们没入黑暗,甚至顽固,拒绝一切命令和战术沟通。
她的目光中如蜜的温暖和接纳,像是严酷矿道出口的微风,让他从自我封闭中清醒过来。
但暗鸦战士依然感到某种不适,当他独自在舰船廊道中穿行,回到宿舍中时,某种黑暗的空洞侵蚀着他,像蠕虫一样在他胸膛中啃咬,暗鸦战士不确定这是低沉?失落?孤独感?他正在遭受人性带来的情绪变化吗?
甚至更糟的,他或许正在经受黯盲症的侵蚀,他在逐步迷失,这飞速的恶化让他自己也不禁心生忧虑。
“兄弟,你似乎有些烦恼。”牧师总是对基因战士的精神状态变化很敏感,他时刻警惕并观察着所有战士。
当在礼堂中,身披祷衣,挂红色玫瑰珠的战团牧师从神龛前转过身来,骷髅面具上黑洞洞的眼窝里传出充满洞察力的目光,仿佛冷刃直切他的灵魂。
暗鸦战士沉默许久,“我不确定”
“动摇是削弱我们的第一步,我看得出来,有什么东西使你分心了,你愿意与我分享吗?”撒瑞尔牧师的声音在熏香中显得那么笃定,缓慢而稳固,就像烛台的黄铜一般。
他开始反省那次任务中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很正常,星港遭受突袭,叛徒在战机上的引爆,这些事并不会给他如刚石般的精神留下任何创伤,在结束后便会被淡忘。
直到他回忆起他的手臂被她的黑色发丝抚过的感觉,他戴着动力臂甲,但只是看着就感觉很奇怪,然后,她的手指在漆黑的陶钢上滑过,暗鸦战士就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仿佛有什么堵住,像是有东西在他的胸腔里萌芽。
“我感觉很奇怪。”暗鸦战士低语道,“我无法执行正常的工作。”
“什么影响了你?”撒瑞尔牧师深深注视着他,礼堂的熏香烛火在两位基因战士之间跃动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暗鸦战士发现自己会在意并观察她的外貌,不得不承认,她看起来优美又小巧,应该是暗鸦战士见过的最漂亮的小人类,更好的是,她有着黑色的发色和偏白的肤色,这和暗鸦战士的母星的人很是相像。
她就像一只小渡鸦,但她的皮肤不是他这种缺乏黑色素的惨白,而是自然光线下养育出的,某种未经大量劳作和酷日暴晒的软玉般的洁白。
当他把她的手指放进嘴里的时候,他感觉到那温度和柔软,非常纤细,这是一双既不知道如何使用武器,也没经受过磨砺的小手。
她是那些他记忆里困苦的凡人过上幸福生活的一种可能,良好条件的平民,她是好的那一方面。她是没有在那矿星长大的他的族人,让暗鸦战士感觉内心的某个地方为之柔软。
不知是否由于这种记挂,她的皮肤的触感一直在暗鸦战士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像个洁白的烙印,但这已经干扰了他日常的每一件事。
“我总是想起她,我无法摆脱。”暗鸦战士终于发现了,他的专注被破坏了。
“那么就让她从你的精神世界中离开,”撒瑞尔说,“我们不需要这种干扰,牢记你作为阿斯塔特的誓言。”
阿斯塔特是帝国中对基因战士的尊称,他们为战而生,早已脱离凡人的繁l衍和琐事,将全身心都奉献给星海中的战争和对人类帝国存续的抗争中。
牧师作为战团中的精神向标,他的话语就是灵魂的指引,如果他感到怀疑,那一定是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恶化,牧师察觉到他心中的怀疑之种。
“我们必须摒弃一切使我们分心的事物,那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撒瑞尔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