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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薛枞想嘲笑却不知该用何种表情。

    他还是沦为了笑柄与谈资,成为别人眼中只懂得依附的菟丝。

    原来不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毫无作用,他所逃避的、惧怕的、憎恶的名头,还是会被轻易地加诸己身。他自小便厌恶那些围绕着他的、或好奇或鄙夷的谈论,成年后竟又要学着重新面对。

    他从前看着那些高谈阔论里激动得泛红的面庞、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神,始终不能明白,别人的痛苦与不幸,究竟缘何会成为另一些人的快乐,亦或是彰显自身正义的论据。

    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同样的轨道。

    他成了黎问养在别院的玩意儿,也是孟南帆发泄欲望的替代品。

    连薛枞都觉得自己下贱。

    可他竟还不如幼时清醒,还以为那些善意与示好都是真的。

    “你——”黎问所认识的薛枞,虽寡言却平和,甚至偶尔还流露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黎问从没见过薛枞的这一面,却又好像并不太意外,“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好不好?”

    或许黎问更期待见到的,反而是这样的他。

    而不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一具空壳。

    薛枞从前招架不住黎问软声的询问,所有的“好不好”“可以吗”都会以薛枞的妥协告终。

    “还要装下去?”薛枞这次不再遂黎问的心意,“随你,但我装不下去了。”

    薛枞的嘴唇微微抿起,他看向黎问:“要让你失望了,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有水珠顺着额头滑进了薛枞的眼睛,令他的眼睫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薛枞下眼睑的睫毛生得比上睫毛更长,被水洇湿后颜色愈显,像是凝成的一簇羽箭,连眼尾勾起的弧度都是足以将人割伤的锋利。

    在孟南帆的身体里时,若薛枞露出这副神色,只能让人觉出忧郁。可薛枞本人没有那样柔和的五官,他冷下脸色时,便是令人遍体生寒的凌厉。

    黎问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也没有安慰薛枞,说些类似于“我觉得你很好”之类的套话。

    他仍是冷静的,“没有人必须是好人。”他甚至像看透了薛枞一样,用一种安抚的语气说道,“也没有人必须要很坚强。”

    如果在一天前听到这番话,薛枞想必还会傻子似的在心中暗自触动。可此刻,他甚至连装作不在意、给自己留一个体面都做不到。

    薛枞讽刺一笑:“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吗?就是你这样自以为很了解我的人,我遇见过不止一个。还有……现在这种,让人生厌的眼神。”

    黎问没有说话,像是对他的尖刻一概免疫,连目光都没有移开。

    “既然观察我这样的人很有乐趣,那不如你猜一猜,我刚刚在想些什么?”薛枞并不是问他,更像在发泄某种情绪,“我差一点就把琴盖掀下来,压碎你的手指了——没这么做,不是因为我克制住了,只不过是站不起来,没办法及时走到你旁边而已。”

    每一刻都极力抑制的,恨意与愤懑,不平与不甘,一旦放出闸门,便催生出可怕的破坏欲。

    从骨子里烂透了。

    “我是不是疯了,”薛枞眨了眨眼睛,“你看,观察一个疯子,很容易得不偿失。”

    “别说了,”黎问半蹲着身体,视线与薛枞齐平,他将食指抵在薛枞的嘴唇上,“不是这样。薛枞,你现在太激动了。”

    与主人的性格相反,指尖触到的唇珠仍是柔软的,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黎问的手心。

    小鱼干趁机跳出了黎问的手臂,在客房的外沿徘徊着。房门底下的地毯处贴了一圈胶带,是黎问担心猫咪们不分时间地闯进薛枞房间而特意黏上的。它果然在胶带前停住了,柔软的肉垫往前探了一步又收回,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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