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柔柔扶在人肩上的手一下就用了劲儿，抓着哪吒的手腕直推，可敖丙再使劲儿也只有两只手，哪敌得过别人有六臂。

    何况哪吒是他推得开的么，打从一开始敖丙就从未成功拒绝过他一回。

    哪吒一下就捉了他的腕子握牢，而那只抬他下巴的手可稳极了，捏得敖丙扭头都不成。那湿热的唇舌蹭过他的脸颊，还要往他颈间去。

    适才两人随意落在这雪山间一处平坦空地上，身旁半点遮挡也没有。敖丙就是心知方圆百里的妖魔定是都给方才他俩弄出的阵仗吓跑了，也实在不肯在这儿同哪吒做那档子事儿……

    而且以往他们都是夜里亲近，浓夜也能遮三分羞，在这不见昼夜的地界天色仍是那一抹暧昧清透的蓝紫色，可什么也藏不了。

    敖丙越是挣，哪吒就越是将他紧握。扭打间敖丙险些跌落在地，全靠人捞着腰才没摔，他倒顺势背过身坠着跪坐下去，可还未逃离半寸又被哪吒拽回怀里。

    昨夜才有的浓情蜜意也太短暂，不过一个日与夜，两人又成冤家了。

    说冤家都轻了些，哪吒又成了顶混账的那个，仗着有六臂箍紧了人家就去撕人家的衣裳。

    敖丙却不似头一回那身上带伤又惊又惧的小鹿了，他也仗着魔丸舍不得真凶自己，张嘴就冲捏在自己下颚的手指咬下去。

    这小龙牙不尖嘴不利，不想咬起人来还真疼，直疼得哪吒“嘶——”一声就松了劲儿。可他松也只松那一只手的劲儿，这怀里的人还是被他拦腰攥着手腕与脚踝，钳制得动弹不得且衣衫不整的。

    敖丙只得了扭头的自由，也顾不上自己裤腰半垮屁股已是给身后那人气势汹汹地顶着了，立即就回过头去凶巴巴地瞪哪吒。

    他怨他霸道，又怨他只在混沌时霸道，害得自己在他清醒时连个无辜的共犯也做不成。

    分明是他咬得旁人皮开肉绽，却瞪人瞪得自己委屈上了。

    敖丙抿紧的唇直微微发颤，张开嘴来那声音果然也是发颤的，斗狠似的凶哪吒道，你就只会欺负我！入了魔欺负我，清醒时也欺负我……！

    只是说出来的话都抖成那样了，哪里还狠得起来。说着那双瞪着人发亮的眼睛就垂下去了，嘴里的话也成了喃喃自语，他道，你倒是醒过来瞧瞧自己在做的好事啊……哪吒，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这魔头又“良心发现”心软了，竟没再继续强迫敖丙。

    他木了一般停下动作，不过片刻，那淌血的手指头就又一次钳住敖丙的下巴，掰着他回过头来。

    哪吒仍用六臂紧紧箍着他，然后不容他拒绝地低下头，头一回凶狠而笨拙地亲吻了他带着血腥味儿的嘴。

    第19章

    Chapter

    19: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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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哪吒被眼前的情形骇得心中大震，紧接着更叫他震惊百倍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是敖丙。

    痛苦颤抖的他，惊惧落泪的他，挣扎反抗的他，羞耻难堪的他。龙形的、人形的，被混天绫束缚的、被自己双臂禁锢的。

    俱是哪吒陷入混沌之后这双眼所见的敖丙。

    是那些他所不知的夜晚，他自己对敖丙做的让他羞怯难言的事。

    哪吒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敖丙一路上都“怪怪的”，面对自己时而脸红躲闪，时而刁蛮闹气。

    可敖丙最最生气时也不过是伏在他背上悄悄咬了他一口，明明在那之前一夜哪吒才强迫了他。任凭他无助地哭喊了那么多声“疼”，依然像个混蛋那样强行占有了他。

    哪吒从没想过入魔后敖丙是如何呼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