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穆楼前呛了水,这仇她如何会不记得,只不过近时她在西澜待得久了些,这容雪若是不再来扰她一扰,她一时还真记不起来。
“嗯。”
青梨道了声,将手中的信条递到尘暮手上,静候在一旁。
她在北齐的时候那容府不仅不承认那字迹并非出自容雪之手,上京的百姓也不认得容雪的字迹,较之于一个小小丫鬟,自然是偏向将军府的,加上上将军府借此放出有损于小姐声名的流言来,百姓还是一边倒地信了将军府的说辞。她到底是小姐身边的婢子,有些事情听得多了,自己也能揣度个大概来,若言当日那张字条的确不是容雪写的,她还是持着几分怀疑的态度,然,而今小姐已是西澜的三皇子妃,容雪故技重施竟还想陷害小姐么?
这张从信鸽上取下来的字条,那字迹分明与当日在北齐时那张一模一样。
“我看看,”三皇子不由分说地从人儿手中方才拿到的字条,那纸条到了他手中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了。
“你这人……”
尘暮抚了抚额,哪想这人竟一面诓着她卸下防备一面好顺理成章地毁了尸灭了迹,不让她分出心思去寻思其他的事。
“我如何?”三皇子瞟了眼站在人儿边上的婢子,用眼神示意青梨退下,而后不紧不慢道,“即便确是那什么名叫容雪的女子写与你的信条,这其中定存了旁人的心思。”
“怎么说?”尘暮看向他。
听他的语气与神色,摆明是知晓了些什么她不知的。
三皇子将头低下来轻搁到人儿肩窝处,喟叹了声,才悠悠道:“早在你我出发来西澜之前,北齐那尊贵的淑妃娘娘便失去了女子最为重要的东西。”
尘暮秀眉一挑,面上神色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这女子最为珍贵的东西,除了贞洁,就是头发了。而容雪既荣升为了淑妃,贞洁什么的大抵不是他想要向她表达的意思了,那他的意思,可是在她临行当日容雪便没了……头发?
他身为西澜的皇子,再加上他清冷的性子,会对北齐后宫里的妃子的消息这么上心,要么这件事就是他做的,要么他的心思一直打到了北齐皇宫中。先前他既然在穆楼寻得了她,又知晓上将军府的说法,想来容雪与她的事也瞒不过他。这么说来,容雪的头发,便是他下的手了?
“可是你的手笔?”
尘暮推着他问道,眼角的笑意却是慢慢地溢开了。
三皇子顺势对上人儿笑开的杏眸,嘴角稍稍扬起几分,又朝她酸酸道:“我寻思着是南宫洵仍未对你绝了心思,欲借容雪将你引出宫去。”
便是他人在西澜,南宫洵竟还想染指他的人儿。
他二人尚在北齐的时候容雪趁他回了西澜坏了人儿的名声,又令人儿遭了穆楼的“毒手”,这笔账他自然是会一笔不落地跟那女子清算的。他本意也是借前段春寒料峭的日子让她好生浸在流动的凉湖水中,考虑到那女子私下与沈长策有染,指不定还是个会水的,便遣了暗卫在晚间剃光了那女子的发。人儿在北齐时没得到那女子的任何消息,多半是南宫洵命人压下的,此时传来那女子的邀约,八成是南宫洵的意思。当初他拿血影暂时按住了南宫洵换得两国联姻,这会儿西澜才出了事,他便就有所动作,北齐最终的目的,该不是还在小人儿身上?
三皇子瞳中神色未定,倏尔听得面前的人儿失笑道:“就算是他心思不纯,而我好奇有余,你这不就在我身旁,我哪敢有心思再瞒着你出宫赴约去?”
他这般酸溜溜的话倒也是提醒了她,南宫洵早在一开始便对她打了别的主意。他与她出宫寻朝蓝的时候没有封锁二人的踪迹,那日到了睦州他虽一下带着她动身离开,照他途中说与她听的容四会打点好一切,二人又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