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愠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来两年磋磨还是没教会你怎么做人。”

    我抬头看向他，在清楚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后，他脸上的愠怒骤然凝住。

    转而看向何皎皎。

    何皎皎顿时委屈地红了眼，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

    “是她先欺负人。她骂我是穷乡僻壤来的乡巴佬，笑我没见过世面，嘲讽我这辈子只配在泥潭里打滚……”

    她声音哽咽:“有钱人了不起啊，就能够肆意侮辱人吗？”

    她话刚脱口，陆斐就已经变了脸色，那种极致隐忍又憎恶的神情一闪即逝。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没有。”

    “道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陆斐平静盯着我，平静面容下的神情却轻蔑又高傲。

    “不就是比人会投胎么，身在同一起跑线上，你不见得能活得比她好……”

    “莫欺少年穷的道理，你不应该比我懂吗？”

    我脸色苍白了一瞬，迎上他的目光。

    “我没有。”

    “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

    陆斐勾起唇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给皎皎道歉，或者回到精神病院继续学学规矩，你父母没教的东西，老公也有义务教。”

    我攥紧手指，看向何皎皎。

    “何小姐，我向你道歉。”

    何皎皎却笑嗤一声：“我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被打被侮辱也就只配得到一句口头道歉。”

    “你一个被捧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应该没给人道过歉吧，所以才不知道道歉要说对不起，要鞠躬才有诚意，下跪的话……”

    第4章

    “就不必了，毕竟我年纪还小，怕折寿。”

    我不想多浪费时间，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何小姐，对不起，我向您道歉。”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弯下腰。

    “够了！”

    陆斐不知为何，突然暴怒上前，一把拽住我。

    “姜黎月，你的自尊呢？”

    我的自尊？

    不是早在他设计姜家破产，算计我爸入狱那天没了么。

    十年蛰伏。

    谁不得夸一句好定力。

    “我不想惹你生气……”

    我垂下头，几缕发丝从耳后滑落，遮住了我泛红的眼眶。

    “阿斐，我只有你和琪琪了。”

    手腕上的力度蓦地松了松，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何皎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眼神制住。

    陆斐牵起我的手径直朝别墅外走。

    “她是我一个远房表妹，在A大上学，这里离她学校近，所以我才答应让她搬进来。”

    “这件事在你回来前就说定的，事前没有和你商量，抱歉。”

    “琪琪在东湖湾，从今天起你搬过来一起住。我们一家，就和以前一样……”

    我敛下情绪，点了点头。

    “爸爸！”

    推门而入时，一个小身影哒哒哒的跑过来稳稳抱住了陆斐的腿，又四处张望地看了看。

    像是在找什么人。

    只是没等她开口陆斐便笑着将人一把捞了起来，“琪琪，看看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