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起胆子，答应了朋友。

    就在我端着蛋糕，开心地给同桌过生日时，爸爸闯了进来。

    音乐戛然而止。

    同学们面面相觑，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陌生大叔。

    爸爸当着所有人的面，连扇了我十几巴掌。

    耳旁充斥着爸爸歇斯底里的喊叫：陈凌飞，你就这么堕落，现在都敢背着我偷跑出来玩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跟这群学习不好的人渣鬼混什么！?不要脸！

    空气一时陷入安静，只能听到爸爸哼哧哼哧喘气的声音。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爸瞪了我一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站到爸爸这边来！高一是打基础的重要时期，跟着这群人渣混，迟早要完！

    同桌不满爸爸毁了她的生日宴：大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人渣?我们学习差的怎么惹着你了?

    爸爸本就在气头上，同桌的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爸爸扑向同桌，两人撕打成一团。

    爸爸，别打了！

    上前劝架时，爸爸抡圆的手肘正好打在我的眼睛上。

    眼前顿时猩红一片。

    见局面无法收拾，围观的同学报了警。

    爸爸因寻衅滋事被拘留了半个月，我的右眼眼角破裂，视力下降。

    考警校有视力要求，我从小到大的警校梦彻底被毁了。

    去拘留所接爸爸那天，他满不在乎地对我说：当不了警察，你可以去考公啊，都是吃国家饭的，一样体面。

    我苦笑。

    公务员需要背调，爸爸的拘留案底，已经葬送了我的未来。

    2

    医生将心脏除颤器放在我的胸前，企图唤起我的心跳。

    与此同时，妈妈赶来医院。

    见急救室亮着灯，妈妈压低声量：青峰，有什么事关起门说，你说你跑到学校吵吵嚷嚷的多丢脸。

    爸爸眼睛一瞪：我的孩子，骂两句怎么了?我给了他生命！

    每当我不听话时，爸爸就会用这句话压我。

    我们家客厅里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全是打断的戒尺。

    戒尺有三根手指并起来那么粗，抽起人来火辣辣的疼。

    从小学到高中，只要我忤逆爸爸一点，火辣辣的戒尺便会落在我的身上：【我给了你生命，责打你也是应该的！】

    妈妈从来不劝阻，爸爸打人的时候妈妈就躲在卧室里，等妈妈打完，他才会拿着膏药出现在眼前。

    凌飞，爸爸养你不容易，你千万不要怨恨爸爸，他都是为你好。

    妈妈撩起我的衣袖，将膏药敷在伤口上。

    凌飞，尊重父母是你的教养，我们不仅要学习好，还要做个有教养的孩子，对不对?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妈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早晚要倔死。】

    而现在，同样的评价响起。

    急救室前，爸爸拔高音量：【凌飞那孩子那么倔，如果没有我的管教，凌飞早就沉迷娱乐自毁前途了！】

    爸爸最后一句话，勾起我的回忆。

    高二那年，爸爸认为我沉迷娱乐。

    青春期男孩的追星行为，在他眼里如临大敌。

    当爸爸从我的书包里翻出几张明星的明信片时，周遭的气压低了几分。

    你这次月考成绩下降了一名，就是因为这个?

    天天追这些娱乐明星有什么用?人家看得上你吗?丑小鸭异想天开！

    爸爸当着我的面将明信片撕碎。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有追明星的时间拿来孝敬父母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