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喜?”皇帝反问一句,看着他,忽而便拿起桌案上的杯盏用力掷去,正好砸在宋听?檐的额头,杯子落地裂碎两瓣,满杯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的脸落下?来?。
被砸的人却不能动一下?,也不可出一声。
因皇帝就是在无端寻错处,动了自有好果子吃。
皇帝站起身,怒不可遏,“没有半点兄弟友爱的东西,你皇兄犯了错,做得如此境地,你倒好,广邀朝臣替你说话,只怕是想你皇兄早早下?来?将?位子让给你,你倒是聪明得很!
还是禹州!你皇兄都在,有得你什么事,还大肆驱散百姓,这事你皇兄不会做吗!”
一旁立着的太监越发低下?头,噤若寒蝉。
宋听?檐眼中浸了滚烫茶水,眼中视线已被烫得模糊不清,他低声轻道,“父皇,是觉得儿臣这样做也错了吗,儿臣该眼睁睁看着百姓死伤才对?”
皇帝伸手指来?,扬声怒斥,“你就是错了,禹州便是泛滥成灾也轮不到你,你皇兄自然有办法?,由得你越俎代庖,去出这风头,目无尊长的东西!”
宋听?檐未言,呼吸却未静,他缓缓眨眼,眼眶渐红,眼底微湿,不知茶水还是旁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受宠的孩子,即便做什么都是错的,要偏心自也有一万个理由,做对的便也是错。
他想寻一个不受宠儿子的错何其简单?
宋听?檐默然不语,滚烫的茶水烫红了他的额间,顺着下?巴滴落而下?,被砸的青痕越发明显,“父皇。”
他慢慢抬头,一半脸颊已被茶水烫红,他声音极慢,“儿臣有何能耐让朝臣替儿臣说话,当初雪日之时也不过只有先?生?怜我,四?处奔走?,并?没有朝臣愿意理会儿臣……
父皇,儿臣生?母是宫女,是孤女,那年儿臣年幼,她雪日早亡,儿臣如今除了父皇,怎还会有旁人……”
皇帝自然是迁怒,闻言自也觉得对不住,倒也顺气了些,毕竟他心中清楚,宋听?檐根本没可能笼络朝臣。
他的人也不是摆设,倘若他真有笼络朝臣的心,他早就杀了此子,之所以留着这个慈宁宫养大的儿子,就是因为他安分懂事,从来?没有争位那个心。
皇帝见他不声不响端正跪着,自也出完了气,复而坐下?,太监见状连忙重新端上茶盏。
皇帝端过茶盏,拿着茶盖轻轻刮过茶盏中的茶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又慢慢问,“太子之位,你是何想法??”
这问题极难回答,宋听?檐若回答有想法?,那便是有这野心,皇帝如今已疑心至此
,说不准转念一想就会觉得他这个想要做太子的,说不准盼着他这个父皇死,好登上他的皇位;若说是毫无想法?,那这样的人又岂能做太子,毫无长志!
怎么回答都是错,皇帝永远都不可能满意。
“儿臣认为,父皇要立谁为太子,他便必须想做太子,无论?他心中如何想,若其没有想做好太子的心,那宋家江山岂不要改名换姓?”
这回话可谓是极有分寸,既有主见也有想法?,还不怕得罪他,甚至是颇有冒犯,反叫皇帝不反感,倘若是百依百顺,说些好听?的,他自然听?得出来?有没有说真心话。
皇帝看着他,冷哼一声,“倒是能言善辩。”
“儿臣不敢,是心中所想便直白说出来?,不敢有隐瞒。”
皇帝听?到这话倒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开口,殿中气氛如头悬利剑,叫人不安到无法?呼吸。
长久的跪伏在地,宋听?檐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再这样跪下?去,这腿便可以不要了。
只是皇帝却没有开口让人起来?的意思。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