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札里还记载着不少?冯焕林行医的心得,但宣城对此并不感兴趣,简单扫一?眼便翻了过去,一
本厚实的手札在她手中逐渐变薄。
“合儿长大?了,有些事我生为男子?也无法教导她,只好请来山下的妇人?来帮她……”
同为女子?的宣城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事是什么?事,不由皱起?眉头来。
在落款为庆霖十六年的日子?里,冯焕林仅写着一?段字。
“出门采药,不慎滑倒,伤了脚踝。休养之余,吾忽觉自己年岁已老,大?限将至。
合儿到底是个女孩子?,吾不应该让她一直隐瞒着自己的性别,该把合儿交托到一?个稳妥的人?身上,合儿乖巧却内向,恐难托付他人?矣……”
第183章
宿命
冯焕林留下的手札字迹工整,
言辞简洁,寥寥不过千字,却?道尽对舒殿合的厚爱与关?怀。
宣城不顾得去细品冯焕林的含辛茹苦,
回翻手札,
指尖带着微颤,
在「玉锁」、「贵人」、「旧朝」等字眼上?反复揣摹,
不敢去正视那个已然摆在面前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般捉弄人?
夜晚降临,人丁稀少的小?院再次沉浸在静谧中?,左厢房内燃着灯,
内里传出淅淅的流水声,冯夕婉和哑仆在各自的房间中?一人写字,一人研药。
因太过于?专注自己的事情,
使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有人开门?走了出去。
宣城孤身离开院子,
找了一片僻静的陡坡坐下来,
将携带出来的酒壶放到了一边。
面前天高地阔,
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浑厚地像书画家笔下化不开的浓墨,
一轮孤月悬挂在深蓝苍穹之上?,
只有零星数点星光点缀着它,
草丛里不知什么虫子在吱吱叫,更给?眼前的浓夜增添了几分寂寥。
黑夜,只身,独坐,伴酒,
无?论?让人怎么想,都无?法摆脱孤独二字。
宣城似乎对此并无?多感,没了外人,
她?的坐姿也肆意了一点,双腿随意盘坐着,不用时时端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也不需要刻刻被人敬重,似卸下一身防御的盔甲,肩上?再也没有过负的重担。
她?深吸了一口气,因过分思虑的头脑在凉风吹拂之下,稍稍冷静了下来。
打开酒壶,米酒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试着尝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惹得她?直皱眉。
她?原本?是?极讨厌喝酒的,可这六年里每每遇见无?法解决的问题,身边无?人可诉说时。
唯有酒会包容她?,让她?短暂地逃避那些麻烦,像一种可以完全信任的依赖一般,所以她?才无?法自拔地沉迷上?饮酒。
感觉酒水火辣辣的穿过喉咙,通过食道,落进胃里,宣城有一种双足从失重中?落地的感觉。
渐渐适应了米酒的独特口味,她?开始一口接一口往自己嘴里灌酒,直到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她?微微侧头,呼唤出此刻最有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人的名字,道:“柴将军?”
“是?卑职。”闻言的人脚步声一顿,应道。
“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说话间,柴隆威已经走到了宣城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本?宫想一个人静静思考。”宣城看他一身玄衣,几乎可以隐没在黑夜中?,毫无?架子地拍了拍身边的草地,道:“坐……”
柴隆威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