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父位列朝廷二品,奉公守礼、正直不阿。
我幼时便知父母感情甚笃、伉俪情深,曾经我也暗自期许过我的有缘人是何种模样,可惜造化弄人,圣旨赐婚,我不得不踏入那座华贵气派的公主府,成为所有京城青年才俊都避之不及的驸马。
大婚前,我父与我彻夜长谈,谈及我周家乃忠孝世家,既已成定局,则无论公主如何,需待之于礼,敬之爱之,忍之让之,不得有怨,违我周家门风,伤及皇家颜面。
我本已做好与和安公主相敬如宾一生的准备,可谁料到,她的所作所为仍出乎我意料。
她并非绝美艳丽的女子,但清丽可人,与之前京中盛传貌丑粗鄙相去甚远,且谦和有礼,待我父母如长辈,免去诸多请安行礼的不便。
但是,她对我的态度很奇怪,避我如蛇蝎一般,她与我分居,但在衣食住行等细处却待我极好,府内庶务和封地食邑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让我操过心。
在外人看来,我二人夫唱妇随,相处和美,但私底下,她从不肯与我有亲近之举,我踏入她身旁三步之内,她都要立刻转身避开。
我从未被人如此待过,从小到大,多少女子绞尽脑汁都想与我亲近一二,让我不胜其烦,而她则视我如无物,令我气恼不已却无可奈何,久而久之,我竟也适应了如此的相处,想来,许是她曾经心有所属并不愿意嫁我吧。
实话说,除去她的公主身份,她行为处事的确值得称赞,落落大发、不卑不亢,既能取悦于皇家,又能在世家交际中游刃有余,颇有当家主母风范,便是挑剔如母亲,也在私下对她夸赞不已,只是叹息我今后不能位列朝堂有一番作为了。我安慰母亲,事事勿苛求完美,若是好处都让我得了,那岂不是要遭多少人嫉恨?
我也曾想过与她再近一步,毕竟要执手一生,不管她是否曾经心有所属,抑或有其他打算,我都想走近她的内心,打开她的心结,可此事于我,实在是太难。我父幼时管束我极其严格,我也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情愫,风月场合更是从不涉足,一时间我竟无从下手。
后来,有名心怀叵测的女子刻意接近我,并暗示以身相许,此等戏码我从小到大遇见多次早已不胜其烦,但那次我却灵机一动,想借这名女子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可谁想到她冷淡如常,旁观此女对我百般殷勤,似乎看戏一般,我又羞又恼,只得远远打发走那名女子,暗自气了好一阵。
另有一次趁着酒醉我本想与她畅谈一番,可见了她,刚说出一句话,我就醉倒了,醒后我觉得甚是丢脸,索性当作没发生过,好在她也未曾提起,我二人就如此不远不近地相处了两年,就像在同一屋檐下同吃同住的同窗好友,虽日渐熟悉默契,却都不越雷池一步。
直到我代父出使边疆,才从身边护卫和征伐大将韩将军处听得一二消息,令我如平地春雷般炸醒。
那次我随行护卫均是她亲自挑选的精兵强将,一路拼死护送,其奋不顾身之忠勇令我惊讶不已,我私下询问,才知她允以重金酬谢,所允诺优待足以改变这些护卫全家的命运。
而韩将军所言更令我吃惊,一向温柔和善的她,竟然跑去韩府公然威胁韩夫人,若我有三长两短则以韩家前途陪葬。
「其实,此次出征,如果你出事,对我来说,是很好的机会。」韩将军喝得酩酊大醉,对我吐露真言。
「只灭一个奚族挣的功绩不大不小,我们这等武将谁不想平定边疆,为我大楚开疆辟土,所以若是你这个驸马在跟桀戎和狼戊的和谈中失败被斩,那朝廷必然要与桀戎和狼戊开战,这是多好的建功立业的时机啊!」
我越听心越凉,战场瞬息万变,和谈过程更是艰难,若是出征大将与使节两条心,那使节则必然命在旦夕。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