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求遍了逃亡路上的每一座庙,我说,若能让他们回来,我愿意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是不行的,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大量的失血让我坐不稳,栽下轮椅,昏迷前我听见他说:「她若能出生,本打算叫春缨的。」
沈春缨。
09
其实我的身子早就败了。
再睁眼又是江小姐红红的眼睛,她骂我:「锯嘴的葫芦,什么也不说。」
想来是太子同她摊了牌。
我转开眼:「我哄不好你,本就是要死的,你又何必替我伤怀。」
她扑过来:「怎么就是要死了,太医来瞧过了,没事!呸呸呸,不吉利!」
江小姐同太子的婚事本就是我央的,只是后来因着江小姐人见人爱竟也叫太子动了情。
想来也是好的。
我没办法,叫秋云拿了脏兮兮的娃娃过来:「给你留个念想,我要回漠北了。」
江小姐盯着我一滩死水的眼睛,良久良久:「怎么回漠北呢」
我听着外边的风,笑了:「总有法子。」
太子后来来了,支开了江小姐,叫人提了圣上的头。
又说沈酌疯了,在狱里哭着找孩子。
左右已与我无关了,我嗯了一声,用刀在手腕划破一道口子,血流出来疼痛才让我清醒。
我说:「我梦见他们了,他们在等我。」
太子似是想挽留我,触及我的脸时又将话咽了回去。
我问他有没有听见风雪声。
他说听见了。
我走出门,在大雪里走了许久。
久到他以为我被冻傻了。
将匕首插入心口。跌进柔软的雪里,那一刻像母亲将我抱了满怀。
血红的雪揉一团放我心口。
我笑着对太子说。
是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