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很少摆弄摄像机,很多时候就放在那里开着,偶尔还拍不到画面。
我变得消瘦无力,看镜头的眼神也越来越呆滞。
他开始常常找我聊天。
有一次电视里正在播陈宇墨的新剧,我难得笑出了声,真诚地说:“他演得真不错。”
罗泽削苹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问我:“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救过你的命吗?他还这样对你,你居然还能希望他好?”
我低头想着,可能是治疗过程太煎熬了,我心里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年我15岁,外婆去世后,连学费都交不起,被叫到老师办公室。”
“陈宇墨因与离异的父母赌气不愿意上学,无意间听到了我和老师的对话。”
“他一拍桌子,说要帮我交学费。”
“有趣的是,那笔钱其实是他爸妈为了劝他上学给的。”
“我以为自己可能再也上不了学,只能回去种地,哭得很伤心。”
“后来为了报答他,就开始跟着他。”
“他学习成绩一般,想考艺术学院,我就陪他一起努力学习。”
“他脑子很灵光,我升入高三时,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之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每提到陈宇墨,我的眼中都有亮光。
“他人真不错。”我语气中带着苦涩补充道:“可惜我成绩差,总是拖他的后腿。”
如果没有他给的钱,在没钱看病的情况下,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熬下去。
说完,我叹了口气。我们陷入沉默,没人再接话。
过了一会儿,我又打破了沉默:
“你来看看你的剧本吧,这次准备拍什么题材?我记得说过让你为陈宇墨安排个角色,有什么想法了吗?”
当时的罗泽也没多少钱,找的编剧甚至还是一个网络朋友,整个团队看起来都不太正规。
于是他随口问道:
“我还真没想太多,也许你可以给我提些建议?你觉得陈宇墨适合扮演哪种类型的?”
9
如果说这是部生活纪录片,那么前面几集确实是拍得挺真实的,那时我还算精神不错。
但后来的内容就像是一连串无趣的家庭录像带,平淡而乏味。
那段时间我已经虚弱到连离开病房都成了奢望。
于是,我和老罗开始讨论他的新剧本。
他把他们的想法一股脑地说给我听,偶尔我也会插上几句。
讲到高潮处,我会激动地拍拍手笑着说:
“真是太棒了!这完全就是陈宇墨本人的样子啊,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
可老罗却很不合时宜地泼了盆冷水:“现在人家这么火,还会接咱这种小剧本吗?”
他这句话瞬间把我噎住了,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我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希望别人觉得我是团队的累赘。
我也很想为陈宇墨做点事情。但说实话,他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于是我只好苦笑了一声:
“对啊,本来还想给他个惊喜,没想到却是给人家添麻烦。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撑不了多久了,再为他费心也没什么意思了。”
见我不高兴了,老罗知道自己失言,赶紧补救说:“不行不行,他还这么红,我可没红呢。这剧本我还得继续写下去,将来去找他演,搭个顺风车。
你就再坚持坚持,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见他。”
我笑着答应了,尽管我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这部纪录片不算长,陈宇墨从午夜十二点看到凌晨,终于看完了。
结